還以為第一次初戀開花的青春期少年會直接哭出來自閉呢。
但狗卷只是呆坐在臺階上,全身灰白色壓抑的要命,唯一的色彩只有脖頸間的紅圍巾,這是他唯一的精神來源,似乎這人在這喘著氣全靠這條圍巾供給。
就像黑白漫畫里突兀的一抹紅色火焰,讓人一眼就明白他的弱點和核心。
“櫻田打電話給我,讓我接你回去。”
禪院真希無聲嘆息,坐在狗卷身邊,半開玩笑道:“被趕出來了啊,沒關(guān)系,男孩子的初戀少有幾個是完美結(jié)局的,只是你比較豁出去而已,居然敢用咒言騙人當你女朋友,你很行嘛,棘!”
“追根究底根本就是你錯了,沒什么不好承認的,男子漢哎!收拾收拾心情,爭取復(fù)合,獲得原諒,重新追求,振作起來啊,棘!”
禪院真希覺得狗卷棘還有救,十幾歲的少年哪有那么多苦大仇深,談個戀愛難道還能把人談廢了嘛?
禪院真希雖然這么想,但她心卻很不安。
狗卷始終沒回應(yīng)她,他很平靜,日出的金色橙光穿過少年的眼睫,如白瓷完美俊秀的面龐無波無瀾,像尊鑲嵌著黯淡紫湖的雕塑。
太過平靜反而不太尋常,似乎早有準備。
禪院真希擔心他憋出問題,“櫻田還在屋子里?我去找她談?wù)??!?/p>
她起身,小臂忽然被拽住。
狗卷棘拉住她,少年抬起頭,脖子像一夜沒動彈,僵硬又遲鈍的搖搖頭。
“鰹魚干。”
不要去。
會惹姐姐不高興。
她已經(jīng)很煩了。
狗卷下意識看向二樓的窗戶,白色窗簾透出縫隙。
站在二樓的櫻田熙視線和狗卷棘錯開,她拉緊窗簾,轉(zhuǎn)身走遠,一夜未睡,腦袋昏昏沉沉,似乎隨時都要倒下去,她簡單梳洗,下樓時,不知出于何種想法,她打開大門。
門口孤寂可憐的小身影已經(jīng)和禪院真希離開了,在半夜被趕出去,事實上櫻田熙昨晚一關(guān)門她就后悔了,至少和平分手,別這么粗暴。
被沖動控制行為的調(diào)查顧問,已經(jīng)變得不太理智。
一想到自己以為情不自禁的一些行為,大概在少年眼里是得益于咒言的蠱惑,櫻田有種反被凌駕的羞辱感。
本以為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觀察者,掌控全局的控制者,但實際上也不過是超能力者手中的金絲雀,這種落差感,驕傲的櫻田怎么可能接受。
“普通人就沒有人權(quán)了嗎?我應(yīng)該從政而不是進入警視廳,推動政界出臺咒術(shù)師登記管控法案才是正確的!他們一句話就能改變?nèi)说囊庵?,多可怕,多誘人?!?/p>
櫻田熙單肩靠在更衣室旁,落地鏡中的女人藍發(fā)慵懶的凌亂披散,面容倦怠,眼中卻淬著冷光和郁色。
前男友失蹤再次出現(xiàn)居然當了黑衣組織的臥底,現(xiàn)任男友被爆出戀愛真相來自于咒言。
櫻田熙籠統(tǒng)就談過這兩次,難道天底下的戀愛都這么曲折離奇嗎?
能不能給她一個普通且直接走到結(jié)婚的伴侶!!
櫻田熙痛苦扶額,櫻田熏打來視頻通話詢問櫻田是否準備好出發(fā)去港口。
“我會去的,請放心吧,母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