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為什么又醒了。
是今天吃的安眠藥太少了嗎。
外面在下雨。
我很害怕,所以我把燈打開了。
舒?zhèn)惐げ辉凇?/p>
不過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把戲。
門外傳來爪子扒拉的聲音,是燈光把小兔子吵醒了。
我把她放進(jìn)來。
她搖搖晃晃的,還沒完全睜開眼,卻能直直朝我奔來,一下?lián)涞轿业膽牙铮q絨的腦袋頂著我的下顎,肥肥的爪子重重拍在我身上,鉚足了勁地撒嬌。
我摸著她軟乎乎、熱烘烘的xiong口,想起來那只小貓也被舒爾茨嬌養(yǎng)出了這么一圈蒜瓣毛。
舒爾茨……我的心情瞬間低落下來。
我是一個對聲音非常敏感的人,害怕打雷和暴雨。
所以我在布拉格第一個經(jīng)歷惡劣天氣的夜晚,我也把房間的燈打開了。
然后,舒爾茨就過來敲了敲門,用他那略帶困倦的、沙沙的、慵懶的嗓音問我,怎么了?我說我害怕。
他笑了,用溫?zé)岬恼菩拿业念^發(fā),把小貓塞進(jìn)我懷里,說我可以跟著小貓一起睡,小貓會保護(hù)我,我就不用害怕了。
他還捏了捏小貓的爪子,把指甲亮給我看。
再后來,我們干脆就在同一張床上睡覺。
他是一個很紳士的好人,臉紅的時候很可愛。
他說自己沒有談過戀愛。
我說我不信。
明明長得這么帥,個子又高,身材又好。
他撓撓頭,說,自己從小到大,只是零零碎碎有幾個朋友,不太認(rèn)識同齡的異性。
我問他難道沒有青梅竹馬嗎?他非常認(rèn)真地想了想,說自己記不清了。
然后沮喪地抱怨成為軍官這件事幾乎占用了他整個童年和青春期,但是真的成為軍官了又發(fā)現(xiàn)和想象中的不一樣,父親壓根沒跟他說清楚。
我戳了戳他的臉,這朵蔫蔫的向日葵又滿血復(fù)活。
他就像冒險小說里那種英俊、正直、但是傻里傻氣的男主角,總是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和依賴。
我想念他。
我想念和他鉆進(jìn)被窩里一起說悄悄話,想念和他在休假的清晨賴在床上睡到十二點,想念和他一起養(yǎng)育的溫暖毛球……他現(xiàn)在在哪里呢?他還活著嗎。
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我愛上他了嗎?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