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變亮的時候,我才因為深深的疲倦而閉上眼睛。
還不等我完全睡著,大腦就像蛛網(wǎng)上的蜘蛛似的,又逼迫我把眼睛睜開了——他,他站在我的床邊。
我又忍不住流出眼淚。
“怎么哭了。
”舒?zhèn)惐みB忙用手背去揩我的淚水,見我一直在哭,他就直接吻上來,一點一點吞掉了那些咸澀。
“你哭得我好心疼……我很抱歉昨天晚上我沒回家,但是我工作真的很忙,對不起。
”他緊緊抱住我,吻上來。
我茫然地看著他,感到很頭痛。
“我要去上班了,給你買了一束花……”他指了指床頭柜上的花束,”希望你天天開心。
等我下班回來,好嗎?”他露出靦腆、羞澀的笑容。
“我爭取今天下班早一點。
”舒?zhèn)惐ぷ吡撕芫靡院笪也畔肫饋碜约簯搫右幌?,我機械拍打了幾下被子,又頹然地放棄了:這個時間已經(jīng)足夠他從外面帶回來的細菌和灰塵繁殖完整張被面。
我按鈴叫女傭過來再重復一遍對整個房間的清潔。
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今天凌晨我扔滿了一地的衛(wèi)生紙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收拾干凈了。
但是我不記得我睡覺之前我叫人收拾過。
我又記錯了?我昨天晚上真的哭了嗎?我覺得我應該哭了,因為我現(xiàn)在的眼睛還是很疼。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記不清了,我的心里只有數(shù)不清的煩躁。
一種無法遏制憤怒猛的席卷我的大腦、吞噬掉所有的理智,我用力一把將床頭柜上的花束砸向地面。
“小姐!”lotte被嚇了一跳。
“拿到客廳里去。
”我說。
這是一捧藍色矢車車菊,德國的國花。
他從外面帶回來的。
怎么能放進臥室里面。
“我再說一遍,從外面帶回來的東西沒有經(jīng)過消殺不要進到我的臥室里!”我感覺身上有東西在爬。
我的皮膚好癢啊,有蟲子嗎?沒有蟲子。
可是為什么我總覺得很不舒服呢?我用手撓了撓皮膚,上面什么也沒有,但我還是覺得很癢,并且有一種輕微的刺痛感,是我撓的太狠了嗎?我又用力撓了好幾下,好痛啊,我想哭。
舒?zhèn)惐ご┲庖卤Я宋?,所以我得去洗澡?/p>
水流經(jīng)過身體并不能減輕那種無法言說的不適感,憤怒和煩躁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難以驅(qū)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