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閣。
“什么?!失手了?!”趙玉婉的尖叫幾乎沖破屋頂,她面容扭曲,“一個(gè)老頭都?xì)⒉坏??!還讓他跑了?!一群廢物!養(yǎng)你們有何用?!”跪在地上的蒙面男子垂著頭,聲音卻帶著一絲硬氣與驚悸:“那藥廬內(nèi)并非許孤雁一人,另有一陌生男子,容貌極盛,然下手極為狠絕!我等兄弟,竟無一人能擋其半招……”“廢物!”
趙玉婉怒火攻心,抓起手邊一只青花瓷瓶就要砸去!那蒙面人卻猛地起身,一把截住花瓶,重重按回案上,聲音冰冷刺骨:“此次我等兄弟折損過半!還輪不到你來訓(xùn)斥!”
他語帶譏諷,“你,并非我主!莫要擺錯(cuò)了位置!”話音未落,案上的瓷瓶竟“嘩”地一聲炸裂開來,而那蒙面人看也未看,身影一晃,便如鬼魅般掠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啪!”趙玉婉氣得渾身發(fā)抖,抓起另一只價(jià)值不菲的玉瓶,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這幾日她們好不容易查出沈初初是靠那許孤雁的藥吊著命,于是立刻將消息遞給了他,派來這些幫手,結(jié)果竟是一敗涂地。
沈燕踏入暖玉閣,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地狼藉的碎瓷。
看來刺殺是失敗了,這般接連失利,絕非吉兆。
“娘,如今那姓許的不知所蹤,該如何是好?”趙玉婉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惡毒:“尋不到人?那就讓這世上關(guān)于噬骨毒的記載統(tǒng)統(tǒng)消失!讓她們查無可查!”她強(qiáng)壓下翻騰的怒火,聲音陰冷:“我自會(huì)再去求那位貴人,請她麾下那位將軍,再走一趟。
”下毒后,她們早已搜遍市井書肆,但凡提及噬骨的醫(yī)書,皆已付之一炬。
如今,這僅存的線索,怕只在那守衛(wèi)森嚴(yán)的大周皇宮藏書閣內(nèi),若無絕頂身手,闖入宮者十死無生。
眼下,唯有那位將軍或可一試。
暮色四合,福安巷中,清苦的藥香從一所小院中傳出。
褚墨立于門前,目光沉沉。
清晨他去過藥廬,所見景象觸目驚心。
藥材傾翻,曬藥的竹篩裂成兩半,零落的藥材混著半凝固的暗紅血跡,深深浸入被晨露打shi的泥土里。
看來這里不久前經(jīng)歷過一場慘烈的廝殺,血腥氣還仿佛縈繞在鼻尖。
“嗖!”一道破空之聲撕裂藥廬的寂靜。
一支羽箭裹挾著勁風(fēng),精準(zhǔn)地釘入門廊下的竹柱,箭尾猶自震顫。
而箭身上,緊緊縛著一方素箋。
褚墨眸色一凜,霍然轉(zhuǎn)身,只捕捉到竹林深處一抹迅疾消失的暗影。
展開素箋,依舊是那力透紙背的幾個(gè)字:已安,福安巷第一戶。
褚墨抬步,走進(jìn)了福安巷中的那扇門扉。
院內(nèi),許孤雁正俯身整理著幾株新采的藥草,眼角余光瞥見門口的身影,忙直起身,恭敬行禮:“褚將軍。
”“許神醫(yī)不必多禮。
”褚墨扶起許孤雁。
“將軍此來,可是為了那噬骨奇毒?或是將軍的舊傷……”許孤雁關(guān)切問道。
“承蒙神醫(yī)妙手,舊傷已無大礙。
”褚墨開門見山,“今日是為噬骨解方而來。
”許孤雁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緩緩道:“天地萬物,相生相克。
有毒,自有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