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肖立玄在府中魚池喂魚時,霧列同自己照常匯報:“主子,脂粉鋪那邊一切正常,人和東西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
”聽著霧列說完,肖立玄應聲撒了把魚食,然后說:“叫許正一藏好了,本王不想再給他收拾爛攤子。
”幾日前,暗衛(wèi)在許府門前又發(fā)現(xiàn)一人鬼鬼祟祟還手無寸鐵,當下就利落解決了報告給肖立玄。
第二天去同谷與青閑談時,曉得城中正在大肆搜尋此人,是柏韞的哥哥,太師府大公子。
谷與青嚇一跳,肖立玄臉上卻看不出變色。
將魚食全拋下去,看魚群聚攏一團又散開……久久……直至視線里再無魚,池水平靜,倒影出一整塊白云,他眼底描摹許久:挺有意思。
太師府,柏韞剛回,院里的燈就一盞一盞滅了,肖立玄嚴重懷疑自己是被遛了。
傍晚出王府,見柏韞從仁墨出來,今天終于不像鴕鳥一樣埋頭趕路了。
他一直跟著她,人還挺能逛,萬事不影響胃口。
在又一次看柏韞落座小吃鋪前,肖立玄心想:我耐心有限。
沒有進女子房間的習慣,所以眼下他在落荷軒屋頂上待著:柏韞這腦子應該不會叫他久候的。
果然,下一刻,窗戶慢慢開了,探出一個圓溜溜的腦袋來。
柏韞的頭向四周轉(zhuǎn)了一圈,確定安全后,她仰頭,看到了瓦片處隱藏的身影,攀出了里屋。
眼瞅著她三下五除二跳到自己身側(cè),熟練地沒有一個多余的動作,甚至還對自己拱了拱手:“公子安好。
”肖立玄看她了好一會,冷冷“嗬”了一聲,氣笑了。
眼前人一身玄色長袍,貴氣濃郁的化在黑夜里,不變的是那副嚴嚴實實的木碗面具,讓柏韞心安。
她一點也不好奇面具下是怎樣一張臉,草石間那三年教會她很多,尤其一條——知道太多的人都短命的很。
柏韞不想牽扯過多,他是誰不重要,反正只要不耽誤自己的事就行。
今晚最重要的,是打消此人的殺心。
看柏韞還穿著夜行衣,面罩也服帖的戴在臉上,和點火那晚一模一樣,肖立玄單手扶正面具:“我都知道住所了,姑娘還戴著面罩做什么。
”那夜熟悉的沉涼嗓音響起,柏韞不受控制的緊張起來,手臂上淺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答:“回公子,是怕萬一旁人看見,說府上有兩個飛賊總比說我破了男女大防要好聽。
”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這股暗衛(wèi)勢力的對手,柏廣失蹤又鬧的滿城皆知,柏韞前兩天都兩點一線的穿梭于學堂和府中,天未擦黑就再不出門。
所以今日在街上,她故意逗留,想要試探那夜的木碗男子是否已經(jīng)查到了自己的身份。
在街上輾轉(zhuǎn)往返時,似乎始終有一人跟在身后,柏韞心下便明了:自己的底細已經(jīng)被此人摸了一遍。
柏韞摩挲著手指,這樣的人若想要自己的命實在是個難搞的事,天天提心吊膽怎么是個事呢,不如先下手為強。
她現(xiàn)下也打好了腹稿,有七八成的把握說服他不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