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一言,真是讓孩兒甚是動容,”唐煦遙又問,“那父親,混賬之語,將其斬殺也就終了了,我是怕有清廉忠誠的臣子以為此事不妥,到時候找皇帝論政,再彈劾我們,才是真的給您惹麻煩。”
“兒子,你不明白,忠臣良將不會去干涉王侯的家事,既然王侯尚為朝廷效力,就是與忠臣志同道合,他們只彈劾貪腐官員?!?/p>
動之以情之后,郡王又曉之以粗理:“喜歡挑三揀四的,動不動就全是屁事屁話的,就是沒什么真本事,你們倆用不著看得起他們,父親已然說了,你們也給我硬氣起來?!?/p>
父子二人談心事畢,天色越來越暗,烏云不見散,雨也大得離奇,郡王趕忙趁著那水還沒漫到門口,回房去了。
郡王離開一陣子后,江翎瑜才慢慢醒轉(zhuǎn)過來,深呼吸兩下,完全側(cè)過身來,往唐煦遙懷里擠了擠,仿佛睡得意猶未盡。
“霖兒?”
唐煦遙摸了摸美人睡得紅熱的臉頰,又摸摸他的額頭,有些擔(dān)心:“沒發(fā)熱吧?”
“沒有,只是今日陰雨,我這腰傷有些發(fā)作,你呢,心口疼不疼?”
美人迷迷糊糊的,從唐煦遙懷里掙扎起身,素手覆在他xiong口的刀疤上:“你可莫忘了,你也是受過傷的人,也該注意著身子,抱了我那么久,你也該歇息了,快躺一會?!?/p>
美人醒來,就像不記得慪了氣的事似的,抱著唐煦遙看來看去,還趴在他懷里,耳骨緊貼在他xiong膛上,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聲。
“是夫人把我照顧得很好,常為我用熱絹子覆著心口,如今已經(jīng)不痛了,僅有些微微的酸脹。”
唐煦遙輕柔地撫著美人的背:“你這剛醒,怎么還念起我來了,霖兒,你最該想著的還是自己的身子,怎么樣,肚子還疼嗎?”
“我念著你怎么了?”
美人橫眉,冷聲問:“我不該念著我的夫君平安?”
“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唐煦遙慌亂起來,“我,我只是,夫人別生氣好不好?”
哪知美人又笑:“饒是你朝朝暮暮對著我作戲,如今原形畢露,該是一只瘋狗,可還是怕我,你畏懼我,就要永遠臣服在我腳下了,這是哪門子的瘋狗,不過是條看門的?!?/p>
“是啊,夫人說的真是,”唐煦遙懷抱美人,瞇起笑眼,“我愿意?!?/p>
“賤骨頭,”美人嗅著唐煦遙頸間暖融融的金桂香,唇瓣輕輕觸碰他的后街,“你到底還有什么事瞞著我,一并說了吧,今日我想聽,明日,或是以后,我就不見得對你有那么大的耐心了?!?/p>
“瞞著你的事說多也多,三天三夜也講不完,”唐煦遙直言,“說少了,就是三言兩語?!?/p>
“嗯?”
美人很有興致:“你說?!?/p>
唐煦遙道:“皇帝當(dāng)年成功篡位奪權(quán)稱帝,這政變中,有我父親七成功勞,原本皇位有我父親一半,他不必做什么郡王,親王,而是攝政王。”
唐煦遙敘述時很是淡然:“不過后來皇帝的賞賜,他只要了一半,封賞也從原來的攝政王降成了郡王,這也就是為什么他明明只是個郡王,封地卻奇大無比,自京師起,斷斷續(xù)續(xù)的連到南北直隸去,他之所以那樣低調(diào),是因為他自己的家業(yè)乾坤未定,他需要擇定人選,才能順順利利地拿了攝政王之位,為我們鋪路?!?/p>
江翎瑜瞪圓了美目,怔了片刻,支支吾吾地問唐煦遙:“那,那人選,我”
“是的,他一直想念著你?!?/p>
唐煦遙點點頭:“你有多大的年歲,他就惦記你多久,那一半家業(yè),他很想留給你,只是等著我去提罷了,畢竟皇庭的規(guī)矩,我是他唯一的兒子,他需要得到我的同意和意見,只可惜那場病讓我忘了你,這些權(quán)勢,竟讓你等了那么久,還在外地巡案時,我一想起你,就讓人悄悄地給王府捎去消息,終是定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