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唐煦遙低聲道,“侄兒和江大人被冤枉了?!?/p>
皇帝是一頭霧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叔父,”唐煦遙將兩件衣裳遞出去,“您看,這是我們今晨收到的東西,說是,廖提督派人送來的,我府上的管家沒起疑心,送進來后,經(jīng)江大人提醒,才知道此物是朝中禁忌,我們實在惶恐,江大人久病不愈,不宜外出,就由我前來稟告叔父,此物并不是我們的,也并非我們以他法得來,叔父,我們安心做官,于情于理,都沒有多要這一件衣裳的動機?!?/p>
“你先起來?!?/p>
皇帝見這兩件官袍,臉色不大好,還是掀開衣料,細細地看了看補子紋樣,眉頭一皺:“嗯?”
“怎么,”唐煦遙追問,“皇上,此物如何?”
“朕相信你們是被陷害的,”皇帝只道結(jié)論,并不解釋,“但,朕還要需要你和江愛卿委屈些日子,因為朕有一計?!?/p>
“謝叔父明鑒?!?/p>
唐煦遙又跪倒在地,給崇明帝磕頭:“多謝叔父?!?/p>
“好侄兒,你和江愛卿的委屈從今兒就開始,別太難受,畢竟做戲,沒有名貴的誘餌,就釣不著大魚,要是平安無事,朕也不愿意侄兒和江愛卿平白找些屈辱?!?/p>
崇明帝起身,又到唐煦遙身前,將他扶起:“回去吧,朕一會就傳旨,待此間事了,朕會還你和江愛卿自由身和清白,在真定府這陣子,你們也是累了,剛好趁此機會休養(yǎng)?!?/p>
“是,”唐煦遙起身,低眉向皇帝認錯,“叔父,侄兒今日有些狼狽,實在有辱主帥身份,不大體面,望叔父恕罪。”
“無礙,你是朕心愛的侄兒,就像朕的孩子一樣,沒有什么體面不體面的,”崇明帝幫著唐煦遙撣平衣裳,“朕也看得出來,你很擔(dān)心江愛卿,朕很少說心里話,其實這些王爺家的孩子,也都長大了,在朝廷各司其職,朕沒有打心里信任的,這么久了,朕覺得,唯獨你是真誠的,故而朕說些心里話,你和江愛卿,就是大琰的利刃,不說這衣裳不是你們要拿的,就算是你們參與謀劃,朕也會饒你們一次?!?/p>
崇明帝很是溫和:“朕和侄兒做個約定可好?”
唐煦遙乖乖答應(yīng):“好?!?/p>
“世上不會有不犯錯的人,朕也知道,坐在龍椅上,佞臣就多了,朕有時也會因為他們一面之詞冤枉你們了?!?/p>
皇帝說:“如此,朕給你們?nèi)螜C會,錯了也會網(wǎng)開一面,即便是蓄意對朕不利,超過三次,就按律法處置,今日是你們被陷害,放著讓朕處置就好了,朕對此,心中已然有數(shù)。”
唐煦遙道謝,讓廖無春帶著出去,正好周黨一眾官員,朝著午門慢悠悠地走,倒不是多悠閑,只是一宿沒睡,真的是困了。
“將軍,我就送您到這了。”
廖無春停在午門前,俯身行禮:“您請回?!?/p>
唐煦遙不語,輕輕點頭,與那些官員身形交錯時,廖無春卻攔住他們:“諸位大員先不要往前走了,圣上有旨,晚半個時辰上朝,請諸位在此等候。”
唐煦遙依舊不言語,也沒回頭,步步遠離午門,期間也不曾注意到顧睿的目光投向自己。
唐煦遙太累了,照顧著江翎瑜熬著,日夜不能安眠,朝堂之中,一次又一次地被算計,幸而皇帝明事理,倒是讓自己保住了夫人,也算這陣子以來,一件讓他舒展眉頭的事。
府上,江翎瑜臥床養(yǎng)病,本就久病不愈,耗盡了他的氣力,原來還跟唐煦遙鬧一鬧,與他在餐食上討價還價,嗓子疼也想要一碗甜湯,今日全然沒有胃口,仰臥在溫?zé)岬拇查缴?,半醒半睡的,唐煦遙不在這一陣子,時而清醒,但許多時候是在昏睡。
唐煦遙回來,還是掛心江翎瑜,急匆匆推門進房,柔聲喚江翎瑜:“夫人?”
“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