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兒一下子紅了眼圈,哽咽著點頭:“愿意,茗兒愿意替主子死,什么都愿意?!?/p>
廖無春聽著茗兒邊哭邊說這樣的話,心里疼極了,可抵不住藥勁,完全闔上眼,在茗兒懷里暈過去,意識全無。
“主子,”吉祥突然來敲門了,“有人找?!?/p>
茗兒硬著頭皮回話:“主子今日身子不適,已經(jīng)睡下了。”
吉祥慌了:“不行啊,你快把主子叫起來,今日是大事,有蝮丹的人來找?!?/p>
茗兒見這滿屋的狼藉,床褥都shi了,實在不知所措,懷里緊緊抱著的廖無春輕笑了聲,柔聲調(diào)笑他:“急成這樣,都不愿意松開我?”
茗兒怔了,渾身僵住,一動也不敢動,聽著廖無春慵懶地回了吉祥的話:“知道了,茗兒都說了我身子不適,還催,退下吧,我一會就到?!?/p>
廖無春眼里戲謔,湊過去狠狠咬了茗兒的唇瓣兩下,皓齒刺的他唇間鮮血直流,滴在被褥上,洇開大片血花,廖無春視而不見,慢吞吞地起身穿衣裳,瞥了眼他:“在我身上用藥,你還嫩了點,等我回來再收拾你?!?/p>
廖無春臨走前擦擦手,回頭看著茗兒,笑吟吟的:“看在你愿意替我死的份上,我會憐香惜玉些。”
次日一早,保定府內(nèi),江翎瑜天不亮就起來了,跟唐煦遙一塊換了官服,難得到正堂用早膳。
江翎瑜這一宿睡得還好,但風寒不愈,還是很沒精神的,也沒什么胃口,吃幾口羹湯就咽不下去了,歪頭枕著唐煦遙的肩膀,眼神發(fā)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唐煦遙撂下白玉勺,摟著美人的肩,“為何不吃了?”
“吃不下?!?/p>
江翎瑜皺著眉:“肚子不好受?!?/p>
“回來還是要按時服藥的,”唐煦遙抬起手給美人揉一揉,“今日你說要去查案,就算了,坐馬車再顛得你不適,倒怕你吐了?!?/p>
江翎瑜說著不吃,唐煦遙還是讓他強吃了些,休息到天大亮,一塊上了馬車,先往知府那去。
先去衙門或者府邸都可以,因為這兩個地方早就空無一人了,主人出了事,誰還敢滯留此地,早就拿著金銀細軟逃命去了。
一上馬車,唐煦遙就將手搓熱了探進江翎瑜的厚大氅內(nèi),抵在他柔軟的腹部輕輕揉搓:“冷么?”
“沒事的,”江翎瑜搖搖頭,只想著晚上的事,“你一定會回來的吧,那我等著你一同就寢?!?/p>
唐煦遙自是不愿意,江翎瑜讓病纏得都瘦了,想讓他早早歇息,可他不愿意,只待唐煦遙回來才行。
知府衙門近些,江翎瑜就先讓車夫停在這了,手拿暖爐下車,唐煦遙摟著他,迎著風往劉倪坐鎮(zhèn)的地方走。
“你說,所有贓物的賬目是不是都沒了?!?/p>
江翎瑜細腿邁過門檻,跟唐煦遙說:“要是有所收獲還好,沒有的話,就只能再折回他的府邸徹查了。”
“沒事,慢慢查就是,”唐煦遙嫌屋里黑,隨手拿起案上擺著的火折子,將四面蠟燭點起來,迎面就是一個很大的柜子,看木料,很像是黃花梨,“衙門里為何有這么大一個柜子?”
唐煦遙要上前開柜門,讓江翎瑜一把拽住手腕,往后撤了兩步,命一個敏捷的仆役上去:“你打開,記住從側(cè)面動,萬一生變,你也好躲開。”
仆役慢慢上前,正要抬起手拉開柜門的時候,忽然從靠墻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機關(guān),因為這塊墻面的顏色與別的不大一樣,得益于唐煦遙提前點的燈,仆役按下時發(fā)出“咔吧”一聲,之后柜內(nèi)噼啪嘩啦作響,像是什么銅鐵的東西一齊落下,江翎瑜跟唐煦遙面面相覷,一直到聲音徹底停了。
“下次見到這樣子的東西一定得謹慎?!?/p>
江翎瑜看著仆役上前,跟唐煦遙說:“這種尺寸奇怪的器具,大多都含著機關(guān)?!?/p>
唐煦遙很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著圖樣是不是很怪,”江翎瑜解釋,“門大,把手極小,比尋常立柜高,但兩側(cè)窄,像不像陵寢里會放的東西,或者說像不像個棺材?這個叫機關(guān)閣,平躺著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