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無春手拿黃綢絹子,側(cè)頭望向隨行的東廠宦官:“去,把知府給咱家喊來,這圣旨又不單是給江尚書跟唐將軍聽的?!?/p>
宦官點頭:“是?!?/p>
圣諭暫不宣,廖無春清退了所有隨行的人,將臥房的門緊緊關(guān)上,他穩(wěn)步上前,但有唐煦遙吃醋那一出,也不敢離著江翎瑜太近了,溫聲說:“尚書大人,將軍,皇帝送尚方寶劍協(xié)理辦案,奉尚書大人為欽差大臣,此事成之后,二位封柱國,待北直隸安定,攘除后患,再升授左柱國?!?/p>
“這樣,”廖無春勾唇,“江大人,唐將軍,上次卑職說的事,您二位可思量好了?”
本來廖無春沒想帶著唐煦遙,這人脾氣大,伺候不好平白添了麻煩,但皇帝竟也給他了一份封號,那就借花獻佛,讓唐煦遙吃人嘴短一回。
單有文臣相助,自是不如文武雙全。
江翎瑜已經(jīng)知道了廖無春的本事,等同于探清了他的底,此人能耐非凡,能將皇帝套牢,左柱國這樣的正一品敕封也能得來,還是兩份,當然見好就收。
“思量好了?!?/p>
江翎瑜病容憔悴蒼白,硬撐著一笑:“我恭敬不如從命?!?/p>
唐煦遙沒說什么,只點點頭回應(yīng)。
未過門的夫人都答應(yīng)了,唐煦遙還有什么可說的,他去哪,他干什么,自己都要陪著,同生共死。
“那好?!?/p>
廖無春相當滿意:“卑職等尚書回京就是?!?/p>
江翎瑜盯著他,輕聲試探:“你可知道,我還想要什么?”
廖無春一怔,還想要什么?
江翎瑜也是個體面人,怎么這樣貪得無厭?
江翎瑜再度提示:“我想要什么,就會給你什么。”
廖無春一頭霧水,鉆進錢權(quán)的眼兒里了,時不時翻著眼睛瞧他,心里還在琢磨那些事。
唐煦遙發(fā)覺兩個人在無聲對峙,想著是廖無春誤會了,趕緊將手探進被子里,摸摸江翎瑜心口上的刀傷,溫聲問:“江大人,還疼嗎?”
江翎瑜微微頷首:“嗯?!?/p>
唐煦遙垂眸,為他輕輕揉著:“離冬日越來越近了,你心口上的傷,還是一沾冷就疼,我再找四時觀的高功給你看看,好不好?”
江翎瑜沒明說,也旁敲側(cè)擊廖無春:“刀傷落根了,像你在沙場受傷一樣,刀刀入骨,陰天下雨就痛,你找大夫可有用嗎?”
廖無春聽到這恍然大悟,忙道歉:“江尚書,我明白了,怪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讓錢迷了眼,該打?!?/p>
廖無春抬手就給自己一個嘴巴,“啪”地一聲,江翎瑜只是象征性攔了一下:“廖提督,你這是做什么,我并不生你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