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你在我們白云觀干了幾年?”
“過了今年,就七年了。”
“你入門比我早,怎樣,都習慣了嗎?”
“觀主和小道長你待我很好,鄉(xiāng)里人都羨慕我呢?!?/p>
柱子憨厚的笑了笑,撓了撓頭,手腳無處擺放似的,高大的身子躬著,神態(tài)溫順。
老實人,
真老實。
老實到背后陰人,還可以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這演技,影帝級別的。
傻到深處自然黑。
李達深深看了對方一眼,“你去忙吧?!?/p>
“哎!”
看著他的背影,李達真想、真想一板磚拍上去。
“好徒弟,眾生都在等著你度化呢,”曹道長在不遠處叫道,擠眉弄眼,還比劃了個數(shù)銅錢的動作。
李達笑了,
師父貪財,
師弟奸猾,
幫工厚黑。
所以,誰是兇手?
山下的鄉(xiāng)子有七個,梁鄉(xiāng)最富,周莊最窮,黃莊最遠,黃老太,就是黃莊的地主婆。
李達去了周莊,泥濘的山道很難走。
這個地方,山多人少、丘陵密布、耕田不多,活不下去的人,只能出去討生活,鼎鼎大名的徽商就是這么來的。
而沒本事出去的,就只能在這里熬著。
破舊、艱難、困苦,在梁鄉(xiāng)還好些,在周莊就真的是一覽無遺。
瘦骨嶙峋、躺在地上的老人。
跟劣田做斗爭,最后敗下陣來,坐在田畝上嘆氣的漢子。
餓的捂著肚子哭的孩子。
李達終于明白,柱子說過的還行的意思了。
畢竟以曹道長的貪財程度,工資是不可能發(fā)的,這輩子都不會發(fā),包吃包住就不錯了。
柱子家里沒人,李達的記憶中,他好像也從未說過自己父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