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音猛地抓起那本練習冊,轉身快速沖出門去,直奔學校,腳步踩在坑洼不平的柏油路上,每一步都踏著灼燙的憤怒。
學校的保安見她面色著急,又的確是學生家長,之前家長會他還見過呢。
所以沒有多做阻攔,還順手給沈音音指了個辦公樓,并清楚告知了顧子琪班主任所在的辦公室。
沈音音敲了敲教師辦公室的門,現(xiàn)在正是下課時間,辦公室內(nèi)還算熱鬧,三三兩兩的老師聚在一起討論備課的思路。
現(xiàn)在皆被她的突如其來而戛然而止。
她環(huán)顧一周,目光如探照燈般掃過一張張愕然的面孔,最終牢牢鎖在角落里一個穿著滌綸藍襯衫的男教師身上:“誰是顧子琪的班主任?”
上次來這間辦公室時,這里的老師她算是全都認識了,而這位男教師,看起來是很面生。
果不其然,那男教師下意識地挺了挺背脊,扶了扶眼鏡,臉上堆起職業(yè)性客氣笑容:“我就是,這位家長,您……”
話音未落,沈音音手中的練習冊已經(jīng)帶著風聲,“啪”地一聲重重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她指尖發(fā)顫,狠狠戳在“大笨豬”那三個刺眼的紅字上,聲音卻出乎意料地冷硬如鐵:“這!是你寫的?”
辦公室的空氣瞬間凍結了,上一次沈音音大鬧辦公室的場景還里歷歷在目,其余眾人可不敢吱聲。
中年男教師臉上那點客套的笑容一僵,隨后迅速剝落,露出底下慣常的倨傲與不屑。
他瞥了一眼那三個字,嘴角甚至扯動了一下,顯出點不耐煩的意味,真是和他們這群沒有文化的文盲家長說不清楚。
“哦,顧子琪啊,這孩子學習不上心,字寫得很丑,像鬼畫符,上次布置的作業(yè)也都錯得離譜,在課堂老走神,還目無尊長,在課堂上和老師頂嘴,簡直就是屢教不改!我這只是……”
話已至此,他頓了頓,仿佛在斟酌一個更體面的說法,“我只是用一種比較形象的方式,讓他記住教訓罷了?!?/p>
“形象?”沈音音冷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仿佛帶上了冰棱。
“這就是你為人師表的行事作風?把‘大笨豬’這樣侮辱人格的字眼用教師專用的紅筆,像蓋章一樣蓋在一個父母雙亡、寄人籬下的孩子課本上?”
她胸腔劇烈起伏,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迸出來的火星,“你管這叫教育?這叫教訓?這分明是刻毒的羞辱!是用刀在刻孩子的心!”
辦公室內(nèi)原本還有些不明所以的老師,見沈音音像上一次一樣,又在辦公室內(nèi)發(fā)火,心中都有些犯怵。
她上一次的戰(zhàn)績還可查呢。
只不過這個老師剛剛從其他地方調(diào)過來,據(jù)說是上面有點關系。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不上,聽說了上一次沈音音大鬧辦公室的事情,打聽完顧子琪的家事,聽說他有個在部隊的叔叔以后居然三天兩頭地將顧子琪叫來辦公室一頓批。
說白了就是明晃晃的欺負!
有個科任老師看不下去,和他起了爭執(zhí),第二天就被調(diào)到偏遠山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