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的中心自然還是聚焦在里面的考生。如今有錢了,又有公孫鰲和齊明澤熱衷于幫他打扮,柳天驕衣著講究了許多,成日里不出門,膚色一眼看過去也白皙了不少,身邊還跟著一個護(hù)衛(wèi)模樣的漢子,不再屬于會被狗眼看人低的那一類。有好幾個人主動上前來搭話,言語間都頗為客氣,柳天驕也沒啥事,跟人胡天胡地瞎侃起來。
“怪不得姐姐氣質(zhì)如此出眾,原是書香世家,真好,不像我,大字不識幾個,只會做生意,滿身的銅臭氣。”
女子被柳天驕捧得有些高興,嘴里還謙虛著,“哪里哪里,我也羨慕你,這么能干,不像我,只能每日領(lǐng)著府里的月錢過活?!?/p>
能主動跟自己搭話,想來這女子也不是個迂腐的,再瞧她穿的戴的,料子都還不錯,但近了就發(fā)現(xiàn)有些舊了,估摸著跟自己一樣,是個看重實惠的。
柳天驕笑道:“今日與姐姐不過幾句閑談,就感覺像是熟識多年的好友,親切非常。我初來京都,還在看宅子,暫居在中鹽巷,姐姐若是不嫌,日后可常來往??倸w閑來無事,想找個生意做,有姐姐這個本地人帶路,我心里也有底氣。”
這可不是瞌睡送枕頭嗎?女子也是在錦繡窩里長大的,哪料父親愛好清名,非把她嫁給一窮書生,說是前程遠(yuǎn)大。要她說,再遠(yuǎn)大的前程又如何,就小官那點子俸祿,在京都維持家中開銷都難。眼瞧著拿得出手的衣服首飾越來越少,出去交際都覺丟人,女子一直在找路子賺錢。如今有個一看就人傻錢多的外地人送上門來,女子豈能不喜?!拔艺写艘饽??!?/p>
兩人又熱絡(luò)地閑聊了幾句才分開。楊金見女子走遠(yuǎn)了,猶豫著說了句:“柳叔叔,我咋瞧著她有些不順眼呢?”
柳天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光不錯啊,勢利兩個字就差直接寫在臉上了,你自然瞧她不順眼。”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呢。那柳叔叔你怎么還跟她那么親近,不怕被坑啊?”
“有人想坑你,說明他有所圖,都無所圖了誰還跟你做生意?不說多的,咱們做吃食生意,總要個本地人試菜吧?她就挺好的,有見識沒能耐。”
楊金想不明白,也懶得想。一碗帶著紫菜蝦米的小餛飩下了肚,覺著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氣,只想跟他柳叔叔練幾手。
考場里就沒有那么自在了,衛(wèi)文康做完經(jīng)義,拿起考場免費供給的白饅頭,一口咬下去,寡淡無味。由奢入儉難啊,曾幾何時,白面饅頭那可是過年過節(jié)都不能放開手腳享用的美味,如今倒是覺得難以下咽了。都怪夫郎太能干,把他都養(yǎng)得挑嘴了,會試完定要多點上幾個好菜才是。
干嚼完兩個饅頭,又喝了碗熱水。趁著食物帶來的困意,衛(wèi)文康索性裹著被子睡了,夢里全是夫郎做的好菜。
不出所料,下午的公文難出了新高度。什么亂七八糟的事兒都正好趕在了一起,涉及到的官職就有十來個,若不是把朝廷形制背得滾瓜爛熟,各官吏職能職責(zé)了解得一清二楚,光把題目中的任務(wù)分配給誰的問題就能讓人崩潰。衛(wèi)文康確信,出題的那人定是被各種文書折磨得有些失了心智。
判例還好,出題的人沒有那么刁鉆,案件本身描述得就跟話本似的,懸念不斷,環(huán)環(huán)相扣,蠻有意思的。若是有幸得中,必得問問是誰出的題。
總體來說,
殿試
吵鬧無比的看榜現(xiàn)場就跟扔了無數(shù)炮仗一樣,
炸得人耳朵都要聾了。衛(wèi)文康卻一點都聽不見了,只麻木地看著無數(shù)的人嘴巴朝他張合著,腦子一片空白。
第一名,會試第一名,
只要殿試不犯大錯,
鐵定是前三甲。探花、榜眼、還是狀元?不管是哪個,
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官身,
別說小小的清水村,就是在安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