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清這才知曉自己以往錯過了什么,對著衛(wèi)文康作了一揖,“多謝衛(wèi)兄指點,日后我也要上交文章?!?/p>
衛(wèi)文康笑道:“這一禮我可收下了,這么好的學習秘籍,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呢。”
康清連連點頭,“衛(wèi)兄說的是?!?/p>
供教習們休息的雅舍里,見一個教習大中午的仍拿筆寫著什么,另外一個教習湊上前去看了看,然后嫌棄道:“這樣的文章也敢往上交?”
執(zhí)筆的龐教習笑道:“你再仔細看看?!?/p>
陳教習果真又湊近瞧了瞧,眉頭時而皺緊又時而松開,“破題倒是挺新穎的,說理也尚可,就是這筆力,真是拿不出手。”
龐教習捋了捋吧胡須,“哈哈哈,已經比之前強不少了。”
陳教習道:“竟還比之前強不少,那之前寫得是有多爛,快拿出來我瞧瞧。”
龐教習抽出之前的文章遞給他,“先說好,傷了眼可不怪我?!?/p>
陳教習半信半疑地拿過文章,然后沒多久就發(fā)出一聲哀嘆,“這樣的水平到底是怎么通過院試還入了州學的?你那評語可真是貼切?!?/p>
龐教習道:“我先前也懷疑他是如何通過院試的,仔細一琢磨卻也明白了。揚長避短,他院試和州學考試在揚長,如今交給我的文章卻是在故意揭短?!?/p>
陳教習正經的進士出身,水平焉能有差?又把兩篇文章拿出來仔細對比著看了半天,然后不得不承認,“倒是個聰明的,臉皮也厚,拿這樣的文章來折磨我們這些教習?!?/p>
“教書育人的樂趣可不就在于此?”龐教習笑道,接著又抽出了另外一篇文章給陳教習,“這也是辰班的一個學子,以往從未交給文章,想必是受了衛(wèi)文康啟發(fā),這回也交了上來?!?/p>
陳教習看了看,道:“倒是比那個衛(wèi)文康寫得還強些,只是……”
“只是跟彈琴一樣,聽得出技藝強不少,卻沒有衛(wèi)文康有靈性對吧?”
“是這個理兒?!?/p>
龐教習道:“只是比較而言,其實這個康清天資也算不錯了。”
陳教習道:“這個厚臉皮的日后定然還會交文章,屆時也給我看一看?!?/p>
龐教習不干了,“就不勞陳兄操心了,我們辰班的學子,自然有我這個教習操心,你還是多操心操心你的甲班吧?!?/p>
陳教習吹胡子瞪眼,“你一個甲榜進士,不想著為州學多出些力,成日混跡在辰班,還有理了不成?不行,我要去給院長進言,切不可浪費你這個人才?!?/p>
“陳兄,您就饒了我吧,弟弟打小身子骨就弱,可經不得操勞?!?/p>
“你平日里在飯?zhí)贸缘每墒潜任叶?,弱在哪里?”陳教習說著就要往外走。
龐教習連忙將他拉住,“陳兄,且慢,待那個衛(wèi)文康交了文章,我看都不看一眼,頭一個那給你?!?/p>
陳教習停下了腳步,“這還差不多?!?/p>
龐教習無奈,“你啊,甲班那么多好苗子,偏偏來跟我搶這一個。”
陳教習計謀得逞,笑得開懷,“這個有趣嘛,說來沈知行也有趣,改日我引薦給龐兄你瞧瞧?”至于秦百宣,陳教習預備自己留下了。倒不是他偏心眼,師生也講究一個“合”字,不僅是脾性要合,理念更要合。
龐教習一個勁搖頭,“可別,那么好的苗子別叫我耽誤了。”
陳教習道:“耽誤什么,你就是憊懶成性?!?/p>
龐教習也不否認,“我就是憊懶,有什么法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