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幾句話就發(fā)火了,王長秀也懶得再跟他爭辯了,“對,你們做的都對,是我多話了?!?/p>
于保觀以為王長秀這是服軟了,越發(fā)不客氣,“本來就輪不到你一個娘們說話,也不想想,衛(wèi)文康就算再出息又如何,就柳天驕那么一個只會殺豬的粗鄙哥兒,發(fā)達了不把人踹了就算好的了,哪里由得他一天在那說三道四的?!?/p>
王長秀本來就不是脾氣特別好的,想當年,她也是村里一枝花兒,長得可不比嫁給舉人老爺?shù)牧饍翰?,人也聰明,要不是于保觀他爹是個村長,哪里能嫁到他家?這男人蠢也就罷了,年紀大了脾氣也不得了了,忍他幾句還真當她是個泥人兒呢?
王長秀登時就罵道:“指桑罵槐說誰呢,于保觀,你再逼逼給老娘滾出去。
眼瞧著真把自家媳婦兒惹火了,剛剛上了頭覺著自個兒了不得的于保觀一下子就跟澆了水的小火苗一樣,一點兒氣焰都沒了,”哎呀,我說的是柳天驕,你上火做什么?這些事都有爹操心呢,咱們趕緊睡覺吧?!?/p>
王長秀早就被他蠢慣了,見他語氣軟和了也不再計較,干脆拉上被子睡了。算了,一個童生確實值不當什么,得罪了就得罪了吧。至于日后衛(wèi)文康能再進一步,那就當自家倒霉,沒辦法,人家父子倆都不在乎,光自個兒操心有什么用。
那頭村長姿態(tài)擺的高,心里還是合計了一下的,年輕人嘛,什么都不懂,只好高要面子,到時自己親自去席上喝杯酒,再教育幾句,立馬就能叫那兩口子服服帖帖的。
哪料后頭幾天,柳天驕和衛(wèi)文康通知了好些人吃席的事情,卻遲遲沒有上他家的門。村長嘴上不說,耳朵卻一直豎著聽外面的動靜,直到眼瞅著吃席的日子都要到了,兩口子還沒有上門的意思,村長氣得腦瓜子都疼。行,這倆可真行,以為自己不得了了是吧,他倒要瞧瞧能得意多久。
柳家老宅這邊也憋著火,柳老娘病歪歪地在床上躺了那么些日子,脾氣倒是越發(fā)壞了,稍不順心就要罵人。聽說衛(wèi)文康考上了童生,她初時還欣喜,以為自己又多了一個可以壓榨的搖錢樹,沒想到對方壓根就沒有一點跟老宅來往的意思。
柳老娘哪里會甘心,說動了柳老爹親自登門彰顯身份,沒想到直接叫柳天驕一把炒花生就打發(fā)了回來,還說坐席那天人多事雜,怕招待不周委屈了老兩口,叫他們當天不要去,還說領了老兩口的關懷之情,禮金就不必送了。
柳天驕家如今可是請了兩個壯勞力呢,又養(yǎng)了兩只個頭不大脾氣火爆的狗崽子,沒了柳老娘在邊上攛掇,本來就慫的柳老爹哪里敢說什么,只得灰溜溜回了家,氣得柳老娘把他和柳天驕一起咒罵了好些天。
柳家?guī)仔值芤矝]有上門的。柳老幺兩口子是知道柳天驕不待見他們,眼瞧著人發(fā)達了不想去觸霉頭,有那精力還不如把柳金兒那邊盯好呢。她如今得吳舉人的喜歡,雖說孩子還沒懷上,好東西卻也得了不少,上回柳老幺派孫氏上門去瞧的時候,還得了一身上好的小孩兒衣裳,可值不少銀子呢,就是只有一身,叫他家兩個孩子好一番爭搶,架都打了好幾回。
當然,柳老幺兩口子都不知道那衣裳其實吳舉人過世的獨生子的,柳金兒見吳舉人讓人處理掉,便攔下自己收著了,說是給他們以后的孩子穿,也叫他記得自己還有個哥哥,兄弟倆有個傳承,把吳舉人感動得眼睛都紅了。
吳夫人總說他沒良心,對過世的兒子不聞不問,只知道跟年輕貌美的小妾廝混。也不想想,那可是他唯一的兒子,怎么可能不痛心?夫妻幾十年了,反倒是不如一個剛過門沒多久的小姑娘懂他。吳舉人心情復雜,對著柳金兒越發(fā)疼愛。
至于柳金兒到底怎么想的,很簡單,不過是窮慣了,見那些衣服大都只穿過一兩回,甚至有些都還沒上過身,白白扔了心疼罷了。對著吳舉人那番話,也不過是現(xiàn)場編的,她從小不得父母長輩疼愛,察言觀色的本領強,知道說什么話能哄人。
這不,柳老幺兩口子就叫她一口一個新做的衣裳哄得心血上涌。對了,為什么只做一套?柳金兒說這么好的料子哪里是輕易找得到的,尋常的料子又拿不出手,待她下回尋到了再做一身。
柳老幺心氣再高也不過是個鄉(xiāng)下人,鋪子里的好布料最多也就看上兩眼,摸都不敢摸的,哪里見過這樣的好東西,更不好意思說出“差的料子我們也要”這種自降身價的話,因而拿著這一身的衣服也高興,只覺長了大臉面。
計較了一番利弊后,這會兒對于柳天驕和衛(wèi)文康,柳老幺是根本就無暇顧及。
至于其他人,柳老三躺在床上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關氏也破罐子破摔,只一心在柳家老宅攪風攪雨,壓根沒有興趣再去外面惹事。
柳老四想上門道賀的,又怕柳天驕誤會他有什么企圖,想想就作罷了。
最不甘的是柳老二一家,惦記他家的房子那么久,沒想到衛(wèi)文康沒死不說,居然還考上童生了。柳老二氣得整晚整晚睡不著,如今拿到柳天驕家的房子已經(jīng)成了他一個執(zhí)念了,恨不得立馬就拿藥放他家井里,直接把人全部毒死拉倒。
柳成器倒是一反常態(tài)什么都沒有說,只默默回房看書去了。小錢氏有心想上門占個便宜,又想起之前每回都沒討到好,最后還是悻悻地算了。
心情最復雜的還是方桂花他們,先前攔著自家男人不叫他們與柳天驕親近,如今人家發(fā)達了再貼上去多少有些不得勁。但不貼吧又想不開,這可是童生老爺呢,以后萬一自家子孫有個想念書的,這不是現(xiàn)成的便宜嗎?
終究是想占便宜的心占了上風,先前有什么恩怨大家都默契地不提,方桂花他們都跟著自家男人一塊兒早早地帶了禮上門。柳天驕對他們還是留了臉面,見人上門了還是嬸嬸麼麼叫得親熱。
又送走一撥人,柳天驕把桌子收拾了一下,跟衛(wèi)文康抱怨道:“那話怎么說得來著,富裕了哪哪都是親戚,我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人緣這么好了。”
衛(wèi)文康就道:“你一直人緣都很好,不過是他們從前有自己的小心思罷了?!?/p>
“反正我是折騰夠了,客套話說得我自個兒都想吐,早早把客請了完事兒?!毕惹傲祢溓颇切┤丝床粦T他又要極力隱藏著與他交好的樣子就暗爽,如今次數(shù)多了也覺得無趣了。人啊,捧高踩低是本性,那些表面功夫都沒用,關鍵還得自個兒有本事才行。
驕哥兒張揚也好,低調(diào)也好,衛(wèi)文康都喜歡,只怕驕哥兒想張揚的時候自己沒本事能給他依仗。童生終究還是低了些,衛(wèi)文康心里惦記著七月份的院試,到家沒兩日就回私塾上課了。
伯樂
私塾里這回去參加府試的一共三人,
除了衛(wèi)文康,華希也過了府試,只是名次比衛(wèi)文康靠后些,在四十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