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文康臉色更白了,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柳天驕倒是回過神來,
一點兒沒有認識到自身錯誤的意思,大言不慚道:“他是我家贅婿,吃我的喝我的,本就應(yīng)該叫我管著?!?/p>
王夫子沒想到還有這般內(nèi)情,對著衛(wèi)文康越發(fā)心情復(fù)雜,“讀書本就是一條險徑,多少人因著其豐厚的回報前仆后繼,可最終能讀出個名堂來的都是了了。你家境如此,以后遇到些困難怕就只能往后退,如何能有所成就,還是算了吧。”
“不收就不收,說得這么冠冕堂皇干什么?!绷祢溊l(wèi)文康就要走,“還愣著干什么,沒聽明白嗎,人家嫌你窮。”
王夫子從未見過如此不講理的哥兒,氣得鼻子都要歪了,“我怎么嫌他窮了?”
柳天驕義正言辭,“說他家境不行,以后遇到困難就往后退,不是嫌他窮是什么?”
王夫子被氣得口不擇言,“我是說他沒骨氣,叫一個哥兒管得跟孫子一樣?!?/p>
柳天驕譏笑道:“你看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沒我供他吃喝,他還活得下去?管得像孫子怎么了,我就是他再生父母,沒讓他直接叫爹就算好的了。”
王夫子覺得自己再聽這哥兒說一句話,就能直接氣得去見閻王,趕緊擺擺手,“走,你們走,別在這兒臟了我的地兒?!?/p>
“走就走。”柳天驕直接把衛(wèi)文康拉了一個踉蹌,“我看你這書也別讀了,回家種地吧,累死了也是你的命,誰叫給了機會你不中用呢。”
眼見局面已經(jīng)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衛(wèi)文康滿腔的絕望再也掩飾不住,卻還是努力正了身子,朝王夫子深深一揖,“多謝夫子賜教,小子讀了這么多年的書,能在最后得您證明我好歹學(xué)了些東西,也不悔了?!?/p>
王夫子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私塾先生,如何不知道貧寒子弟念書的艱難,可明明此人天賦不錯又肯努力,卻讀不起書還要叫一小哥兒隨意欺辱,那么瘦的身子骨,真回去干農(nóng)活,怕是沒幾天就要叫累死。
罷了罷了,今日能得見他也算是緣分,若不能拉他一把,以后想起來怕也是一樁心事。
見兩人都要走到巷口了,王夫子終是把人叫住,“這小子我收下了?!?/p>
柳天驕轉(zhuǎn)過頭,還有些不太高興,“怎么還出爾反爾呢,我還說能把讀書錢省下來?!?/p>
王夫子也不與他廢話,只一句:“你還想不想你夫婿考上秀才飛黃騰達了?”
柳天驕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回道:“想?!?/p>
王夫子見把人拿捏住了,冷哼一聲,“那就別說這些沒用的。束脩是一年十兩銀子,你回去好生準(zhǔn)備吧?!?/p>
“十兩?”柳天驕驚呼出聲,“不是說只要六兩嗎?還有些家境貧寒的,只給五兩。”
“你不是想他少學(xué)兩年嗎?六兩也行,一年叫他少學(xué)些,到他考秀才就要十年?!?/p>
“那十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