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艾登瞪著史密斯,用目光問他。
史密斯聳了聳肩,倆手像被戴上手銬的樣子往前送了送,意思是:我被寧檢當(dāng)場擒獲了。
袁真把提回來的盒飯一個個從包裝袋里拿出來,放到桌子一旁。
“解釋一下吧,史密斯不知道他傷哪兒了?!睂幚兽揶淼卣f。
“……這個,是這么回事,”艾登看向袁真,猶豫地解釋道,“史密斯先生,雖然傷好了,但是……我不想用他了。”
史密斯翻了個白眼,接話道:“我也是,我雖然傷好了,但是……我不想干了,我現(xiàn)在就喜歡在后勤部工作?!?/p>
袁真瞥了一眼史密斯,將飯盒往艾登面前放,低聲說:“你別不識貨,我看得出來,這家伙很能打。”
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小聲地補充道:“你記得那天晚上伏擊我的人嗎?跟他還挺像的,都是很厲害的老家伙?!?/p>
艾登聽了這話,堪堪咬住了舌尖,強忍住了笑意,和史密斯對視,倆人都笑了。
“袁真說他想走了,史密斯,看來你還得繼續(xù)做下去,”寧朗道,“你是康斯坦丁上將派來的人,恐怕沒那么容易辭職。”
“你想走了?”艾登仰起頭,錯愕地看向袁真。
袁真把筷子放到飯盒上,卻撇過頭,看向?qū)幚?,寧朗蹙著眉,和他一雙灰蒙蒙的眼睛對視著。
我沒說我想走。
可他也不敢說他想留。
“人家是醫(yī)學(xué)院的研究生,回到了駐地,即使不在醫(yī)院上班了,也總該上學(xué)吧?每天自己看看書就行了?”寧朗道,“艾檢,你也太不體諒人了吧?”
“你想上學(xué)?”艾登又問袁真。
袁真想說,他每周有兩節(jié)程教授的網(wǎng)課,其實不用上學(xué)了,但這種情形,寧朗在邊上看著,他也只能點了點頭:“嗯,我想上學(xué)了,或者……在家休息,或者……逛街,玩一玩。”
我不想在這兒待著了。
可這句話他說不出口,艾登真的對他很好很好。
“我陪你啊,”艾登站了起來,飯也不吃了,“咱們先去逛街,玩兒,然后我陪你去醫(yī)院,看看上學(xué)怎么弄……你們,哎你們醫(yī)研院是有網(wǎng)課的吧?能異地上學(xué)嗎?你在部隊的時候是怎么上課的?”
艾登不愧是艾登,腦子轉(zhuǎn)得很快,馬上想到了對策。他已經(jīng)從桌子后面走了出來,站在袁真的面前,低著頭直直地盯著他:“我們現(xiàn)在就去辦,辦好了就回來,行嗎?”
袁真仰著頭,望著他深棕色的眼睛,突然心口一陣陣發(fā)酸,那種夾雜在別人之間、不斷地撕扯著自己、血肉模糊的痛感,竟然又慢慢地涌現(xiàn)出來,一絲一縷地跳著痛。
可是……可是他不是浩海啊。為什么離開他,也會讓我這么難受?
我的心,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走吧。”艾登握住袁真的手腕,大步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