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吧?”王俊見他高興起來,也笑了,“櫻花象征著高雅、質(zhì)樸、純潔的愛情……瀚洋!你、你吃它干嘛???!”
尹瀚洋不理他,只低著頭把手心里的櫻花都咬進嘴里,吃了個干干凈凈。
“……你這個野蠻的人,”王俊既震驚又無語,“還好你相中的是個alpha,不會跟你計較,要是個oga非得氣哭不可,哪有吃人家信息素的花的,你也太不浪漫了!”
“哼,”尹瀚洋冷冷地說,“我這幾天一想起他要我娶他的什么弟弟還是哥哥的,我就窩火,我特么就想抽他?!?/p>
“唉,你也不能逼人家啊,畢竟得問人家愿不愿意,你又不能強來?!?/p>
“怎么不能?”尹瀚洋說,“等畢業(yè)了,咱們就去把他給搶了?!?/p>
“搶了?”王俊瞪著他,“咱們倆去搶海盜???人海盜是干啥玩意兒的,能被咱給搶了?”
“沒事,他打不過我,我試過。”尹瀚洋陰陰沉沉地說。
“……你都不像你了,真可怕?!蓖蹩@了口氣,又思考了一會兒,說,“那你搶吧,搶來之后我?guī)湍愫逅?,行不??/p>
“行?!?/p>
倆人嘁嘁喳喳地說完話,王俊的頭挨著尹瀚洋的胳膊,都睡著了。這走廊里燈光昏暗,手術(shù)室門外上方紅色的燈亮著,戰(zhàn)士們都睡著了。
凱文遜在走廊另一側(cè)的拐角處,安靜地坐著,青羚想著他身體不大好,要給他一張床,讓他進病房里躺著休息,被他拒絕了。
他就是想多看王俊幾眼,盡管王俊很不老實地到處溜達。
他尾隨著王俊,見到王俊去買了花,又見他走了回來,把花送給了尹瀚洋。尹瀚洋那個憨比,竟然能把花給吃了,惹王俊發(fā)了一頓小火,倆人頭碰著頭,不知道說了什么,最后,王俊還是靠著尹瀚洋的胳膊,安靜地睡著了。
凱文遜心中的醋意如漫天的黑海一般一望無際,能把所有東西都吞噬和毀滅干凈。他有時很想偷偷地斃了尹瀚洋,可又同時很理智地知道,國家正是需要人的時候,變異人事件愈演愈烈,尹瀚洋和他那個狂妄的哥哥,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動他們,就是動了國本,晃動了國家安定的根基,可他真的很難控制自己的憤怒。
他試圖用方傾的話說服自己,王俊和尹瀚洋的關(guān)系說是朋友,其實勝似兄弟、親人,是從小一起長大、十分親近的玩伴,畢竟自己也有表妹塞西莉,塞西莉見到自己也很親昵地動手動腳,十五歲了還不知廉恥地掀自己的被子鉆進來,被自己吼哭過。
也許,王俊和尹瀚洋就是那種關(guān)系?
可他在一旁看著,就是很難受、很痛苦,像是哮喘要犯了一般,喘不上來氣。
這西側(cè)走廊兩邊的人都睡了,只于浩海在最靠近手術(shù)室東側(cè)打頭的位置,端正地坐著。
凱文遜站了起來,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揪住王俊的衣領(lǐng),一把將他從尹瀚洋胳膊旁邊拽了起來,推搡到了椅子旁邊的地上。
“啊……”王俊叫了一聲,屁股一涼,坐到了地上,頭和身子撞到了后面墻上,有些痛,他撅著嘴揉了揉眼睛。
凱文遜離他很近,站在他的前面,雙腿嚴嚴實實地把他擋住,膝蓋幾乎戳到了他的臉上。凱文遜指著他的發(fā)頂,壓低聲音恐嚇道:“給我閉嘴!你靠在一個alpha身上睡覺,像什么樣子?!”
王俊立刻伸手捂住了嘴,瞪大著眼睛,仰頭看著居高臨下教訓(xùn)他的凱文遜。
凱文遜站了一會兒,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冷漠地看著坐在地上的王俊。
王俊轉(zhuǎn)過頭,看到艾蘭也倒在高鴻飛身上睡覺,腳還蹺起來壓在丁子昂的腿上,林珀西的頭也歪在孫信厚的肩膀上睡覺。
他不知道為什么就自己“違紀”、作風不好,被眼里看不得臟東西的凱文遜教訓(xùn)了,但這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的顏值、身份、地位、或者是……節(jié)操,都跟高高在上的凱文遜王子殿下有著厚厚的壁壘,他慚愧于自己一開始對王子殿下的示好,已經(jīng)是竭盡所能地躲著他了,可還是總被他嚴厲地訓(xùn)斥和侮辱,甚至……還被他做了那種事。可他又知道自己沒有跟凱文遜叫板的東西,甚至此刻,都嚇得不敢回到椅子上坐著,只好縮在椅子旁邊的地上,緊緊地閉著眼睛。
方傾在手術(shù)室里已經(jīng)站了八個多小時了。
這種骨科手術(shù)難度非常大,經(jīng)驗豐富老道的醫(yī)生因為年紀大,手容易抖,即使再有經(jīng)驗都難以操作成功,它的重點在于主治醫(yī)生要手穩(wěn),且心有溝壑,早做布局,手術(shù)部位空間狹小且毗鄰最重要的脊椎神經(jīng)和血管,醫(yī)生像在一個布滿細線的蒙布里做最精細的去渣和縫合操作,因為人眼無法“透視”,看不到骨骼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所以視野很差,打螺釘時,人手的穩(wěn)定性和操作精確度都需要在相當穩(wěn)定的程度下進行,一旦接錯,全盤皆輸。
“喝水?”護士輕聲問方傾。
方傾點了點頭,一個插有吸管的瓶子遞了過去,吸管從口罩下方穿過,含進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