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一人一狗走遠,神里綾人朝年輕的姑娘微微低下頭:關(guān)于多摩先生的事我很抱歉。
二百失去了她所有表情,坐在和室內(nèi)的人就像個空殼。
神里綾人不再說什么,取出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罐子,還有那振在雷光中斷裂的小太刀。
他抬起頭,坐在對面的女孩淚流滿面。她連哭泣都沒有發(fā)出太大聲音,細細碎碎就像小動物痛苦到極致時的輾轉(zhuǎn)反側(cè)。沒有宣泄,沒有失控,也沒有撕心裂肺和歇斯底里,卻更加令人心酸。
二百坐在軟墊上,木著一張臉任由眼淚大顆大顆滾出眼眶,順著臉頰沖出一條小溪,很快就打shi了xiong口的衣襟。
喵?
小白前爪搭在矮桌上,直起身子湊到她面前疑惑的嗅來嗅去,伸出粉嫩嫩的小舌頭舔掉一顆還沒來得及落在桌面上的淚珠。
她把貓抱回懷中,在它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神中壓在貓肚子上擦干眼淚。貓咪慌慌張張掙脫開,找了個角落一屁股坐下扭轉(zhuǎn)過去奮力舔毛。
等她呼吸重新變得順暢,神里綾人才開口說話:我用豬骨替換了,另外兩位奉行并不知曉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應(yīng)由社奉行統(tǒng)一收拾善后,但是畢竟事涉鳴神大御所大人,我不能保證日后九條大人會不會有異議。所以你可以考慮將他秘密寄存在神里家,或者選一個地方另行下葬。
二百垂著眼睛聽他分析,等神里綾人說完了才抬起頭:請用這些下葬吧。
她取出那套沒能送出去的新衣推過去。
至于說這個,我想帶著他,有空就在稻妻四境走走看看。等到將來也好讓他親眼看到。她把刀和小罐子都收起來,那罐子不大,兩只手就能抱得結(jié)結(jié)實實。
償還的業(yè)報,怎么能不讓苦主自己簽收呢?
出于某種隱秘的憂慮,托馬親自把二百送回至冬使領(lǐng)館。
還好愚人眾執(zhí)行官不在,一樓的門廳里至冬人三三兩兩坐著討論得全都是御前決斗的熱鬧樂子。
你的房間在哪里?
托馬手下一抖,差點撞門框上。
這些人如此肆無忌憚的爭執(zhí)討論對于逝者親友不亞于一場精神折磨,但是極少有誰知道多摩與二百之間存在關(guān)聯(lián),使領(lǐng)館里更加無人知曉,連抱怨都不能抱怨。
二百早就掌握了選擇性耳聾這一偉大技能,登記報備后直接上樓回房間。至冬人又不知道她的底細,難道人家窩在自己的據(jù)點里連閑聊都不被允許了嗎?
托馬只能把她送到樓梯口,守在通道兩側(cè)的愚人眾士兵告知他使領(lǐng)館一層以上謝絕訪客進入。
只要不是另有緣故,誰也不會傻到在別人的地盤上挑起事端。托馬很好說話的停下腳步,順便還試著和這兩個愚人眾攀談。奈何他的形象不夠無害,面對陌生男性守衛(wèi)們態(tài)度多少有些惡劣。
不要問太多,快點離開。左邊滿臉大胡子的至冬人語氣生硬而兇狠,右邊沒胡子但面具嚴嚴實實的至冬人語氣兇狠而生硬:再多問我們就要采取行動了!
好好好,抱歉抱歉,我這就走。
托馬舉手亮出掌心表示自己手無寸鐵單純無害,然后他就被推搡著趕出了至冬使領(lǐng)館。
離開使領(lǐng)館所在的民巷他回頭看向那座宅院,懷揣著數(shù)不盡的擔憂返回神里屋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