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白夢今驚訝的是,這夫子講的內容頗為深奧,涉及到高階靈符的制作。
等到課業(yè)告一段落,夫子讓大家自行練習的時候,白夢今問:“你聽得懂嗎?”
凌步非攤開符紙,一邊慢慢練習,一邊回道:“死記硬背罷了。師伯祖要求我,可以不會畫符,但看到每一張符都能說上來歷和用法?!?/p>
這個要求其實很高,因為畫符是溝通天地靈氣,動手試過才知其中玄妙。像他這樣根本不能試,背得再多也不解其意,偏偏內容又格外晦澀。
白夢今還欲再說,忽地聽那夫子敲了下磬,嚴聲道:“若不想上課,可以不來。來了卻浪費時間,當我無極宗是什么地方?”
白夢今原本沒放在心上,忽然發(fā)現(xiàn)大家的目光都往這邊投過來,愣了一下。
夫子是在說凌步非,還是她?好像是她,畢竟凌步非還在練習。
那夫子又厲聲道:“修行乃是刻苦之事,若是忍不了這枯燥寂寞,不如老老實實到哪個仙城享受繁華。有些人本就不是憑自身資質進的宗門,進來了又不知珍惜,若是如此,何必來上這門課?不如乖乖在家當少夫人!”
這番話說出來,簡直就是劈頭蓋臉地罵人。
凌步非擰起眉頭,不善地看向夫子。
他很少在宗門內擺少宗主的架子,但是當著他的面前罵得這么難聽,真當他是個死人嗎?
正要開口,手腕被人按了一下,白夢今站起來,溫聲問:“夫子是在說我嗎?”
夫子沒想到她居然還敢站起來,不禁對這小女子的臉皮刮目相看。
“怎么,還要老夫尊稱一聲少夫人不成?還是說,你要到宗主面前告上一狀,說老夫欺負你?。俊?/p>
白夢今低了低頭:“不敢,弟子對夫子十分尊重,站出來也是為夫子著想?!?/p>
夫子眉頭大皺:“你說的什么歪理!休要胡攪蠻纏?!?/p>
不管他態(tài)度多差,白夢今的臉上始終是溫溫淡淡的笑容,繼續(xù)道:“我觀夫子行事,定是個嫉惡如仇、是非分明之人。我明知夫子誤會了,卻不站出來澄清,將來夫子知曉內情,責備于己,豈不是我的過錯?”
夫子被氣笑了:“你歪理還挺多!好,老夫就聽聽你的理由,你為何不專心聽課?旁人都在練習,你連符紙都不拿出來,豈是學藝的態(tài)度?!”
白夢今答道:“夫子見諒,我不練習,非是不愿意,而是不能?!?/p>
夫子壓根不相信:“有什么不能的?便是你基礎不扎實,大不了制符失敗,休要為自己開脫!”
白夢今無聲嘆了口氣:“既然夫子這么說,那我當著您的面制一張符,如何?”
夫子雖不知道她搞什么鬼,但是想了想,也不會有什么后果,便同意了:“好?!?/p>
白夢今抽出一張符紙——
“等等,你過來制,就用老夫的符紙和符筆。”夫子道。在他眼皮子底下制符,就不信能出什么紕漏。
白夢今給了凌步非一個安撫的眼神,走到夫子的桌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