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眠像是被貓科動物鎖住的獵物,她終于有些不安起來,眉頭一皺,換上了比剛才嗔怒時更為嚴肅的表情。
[別鬧啦,好歹也尊重下長輩吧五條同學(xué)!]
[再不松開等會兒毒打你。]
[還會克扣你的甜品,或者在餅干里面涂芥末……]
她吃完飯之后定然補過一次口紅,唇色才會如此鮮艷。五條悟垂下眼瞼,望著那張飽滿的唇,喋喋不休地說著試圖威脅著自己卻沒什么力量的話。
溫柔地笑著時也好,像現(xiàn)在這樣擺出大人姿態(tài)教訓(xùn)自己的模樣也好,都不會影響她本質(zhì)上的美好。
露臺上的那個下午,讓人念念不忘的究竟是天空飄浮的云朵、風(fēng)起時吹動的竹林,呼吸間微弱的花香、還是眼前這個一顰一笑都讓人想要為此停留的人呢。
五條悟在這個短暫的瞬間,只不過是了然了一件事。
他抓在手里的,絕對不會再松開。
少年時期的沖動永遠是莽撞而勇敢的,至少在這個現(xiàn)實的背面,他沒有太多時間去做詳細或理性的思考,似乎一切行為只憑借本能,和自己都未曾發(fā)現(xiàn)的,心底最直白的渴望。
夏知眠的絮叨戛然而止,她睜大的瞳孔里,映射的是少年發(fā)著光的螢藍。像在陽光照耀之下的冰川,也像囊括了天空的深海,是墜落在凡塵的星星。
突然俯下身的五條悟,終于與那抹艷麗紅色相貼合。
嘴唇上的觸感,正是他意料之中的柔軟。
修長的指節(jié)穿過她的發(fā)間,少年像無師自通的探索者,蹭著她的唇,輕咬著唇瓣,但這依舊沒能使他滿足。在片刻的溫柔過后,他按住她的后腦,青澀卻略顯蠻橫地撬開她的唇線,用自己的舌尖探了進去,灼人的滾燙熱意從唇齒之間滑進咽喉,一路向下……
咚咚——
“悟?”
五條悟在短促的敲門聲中驚醒,陡然睜大了雙目,入眼的是再熟悉不過的天花板。他從床上坐起,腦子卻如宕機般一片空白。
“你這是又熬夜打游戲……”沒有得到回應(yīng)的夏油杰干脆推門走了進去,看著他失神的模樣如同見了鬼,“怎么?存檔全部意外丟失了么,這副表情。”他挑了挑眉,惡意猜測道。
“……”
五條悟掃過他一眼就撇開頭去,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自己凌亂的白毛,悶著聲道,“你先出去,我馬上。”
見他坐在床上半天不起身,耳根還可疑的紅了起來,夏油杰很快露出了了然又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那你最好快點,我先去教室了?!?/p>
他出來后甚至好心地替對方關(guān)好了宿舍的門,可臉上的取笑不知怎么就漸漸消失不見,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也油然而生。
好壞好壞的大壞蛋
將車停回山下,夏知眠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只覺對付熊孩子果真是勞心勞力。不過少年身上的活力與朝氣,仿佛讓自己都跟著年輕了許多。
她下了車從包里摸出鑰匙,剛要插入鎖孔,卻發(fā)現(xiàn)大門還留著一條門縫。
推開拉門,借由房屋的格局,夏知眠一眼就能看到客廳地毯上坐著的兩個小朋友,和在他們面前像個不值錢的小叛徒一樣攤著肚皮的歲歲。
聽到聲音起身的伏黑津美紀,和同樣站起來的伏黑惠,張著懵懂無辜的大眼局促又不安地望了過來,見是熟悉的面孔,還露出了一點驚訝和欣喜。
夏知眠趕忙換了鞋,帶著誠摯的、毫無敷衍的柔暖微笑走了過去。
“晚上好呀,津美紀和小惠,我沒有記錯你們的名字吧。”她蹲下身,無比自然地在兩個孩子的頭頂都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