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屋及烏,亦恨屋及烏,她喜愛著謝承澤這個純善溫柔的孩子,無法痛下殺手看他血流滿面的模樣,卻也希望他從未出現(xiàn),不會奪走花寧和建帝所有的視線,亦不會讓她為之半生操勞的心血付諸東流。
曹傾然輕輕抬手,想要撫摸一下謝承澤的頭頂,卻被謝承澤微微偏頭一躲。
她的手停在半空之中,最后斂眸沉默著收回手。
“縱使陛下寵愛你,繼承建安大統(tǒng)的人,也只能是太子?!绷季茫軆A然帶著僅剩的一絲心軟,提醒道,“皇兒,現(xiàn)在離開京城,是最好的時機(jī)?!?/p>
她只心軟這一次。
這是曹傾然
言盡于此曹傾然,欲賜婚書的建帝
謝承澤看著曹傾然,不知她說的誤會,到底是指什么。
他也不想去細(xì)想,他現(xiàn)在只擔(dān)憂建帝的身體,想知道他的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在嚇唬自己。
曹傾然也不欲多說,“言盡于此,你該回去了。”
謝承澤搖著頭,“我說了,我要等父皇醒來?!?/p>
“等他醒了,本宮可以差人去叫你?!辈軆A然伸手去拉他的手臂,想要強(qiáng)行將他拖走,“現(xiàn)在,你該走了?!?/p>
曹傾然怎會不清楚,謝承澤想留在養(yǎng)心殿,恐怕就是想問出玉璽的下落。
遺詔,無論內(nèi)容真假,蓋上玉璽便會成了真。
她絕不可能讓這件事發(fā)生。
謝承澤皺著眉想拽回自己的衣服,爭扯之間,身后響起了咳嗽聲,謝承澤眼睛一亮,連忙轉(zhuǎn)身看向床榻,果不其然,剛剛的咳嗽聲是建帝發(fā)出來的。
“父皇!你醒了!”
謝承澤一使勁兒抽出手臂,連忙撲向床邊,握住了建帝伸出的手,他眼眶微微發(fā)紅,“父皇!你怎么回事!為什么突然病得這么嚴(yán)重?”
說好的要努力養(yǎng)家,給他準(zhǔn)備珍饈美人呢?
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算什么努力!
“咳咳,澤兒別怕?!比旧习櫦y的蒼老眼皮下,建帝的眸光依舊很慈愛,他費力抬手摸了摸謝承澤的腦袋,含笑道,“生老病死乃是常事,父皇老了,生個病不是很正常么?”
“你這是正常的生病嗎?!”謝承澤有些惱火,“你都吐血了!而且你本不該——”
不該在這時病得這么嚴(yán)重。
原書里,根本沒有這樣寫。
所以謝承澤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錯。
“沒事,沒事的?!苯ǖ塾挚攘藥茁?,似是要將肺咳出來般,眼神一時又有些恍惚,他瞥到謝承澤身后的曹傾然,似是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收了聲,撫著謝承澤的手道,“父皇快不行了,你去把沈淵叫來,朕有話對他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