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請?!?/p>
“王廠長請?!?/p>
鄭明成沒進來,就那么懶洋洋地斜靠在門框上,雙手插兜,眼神跟看戲似的,在王典洲和自己爸媽身上來回打轉(zhuǎn)。
王典洲在桌邊坐下,鄭愛國拿著個搪瓷缸子從暖水瓶里倒水,熱水沖進缸里,騰起一片白蒙蒙的水汽。
王典洲沒碰那杯水,他看著好整以暇地將那個布袋放在桌上的謝冬梅,開門見山。
“嫂子,李長升的事多虧了你?!?/p>
謝冬梅抬起眼皮,淡淡一笑。
“王廠長言重了。我們家愛國是糕餅廠的老工人,在廠里干了二十多年,廠子就是他的家??粗腥四弥x的勺子,一勺一勺地蛀空自己的家,他能不心疼嗎?”
她慢條斯理地把話圓了回來,“我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不過是聽他念叨多了,幫他把話說出來而已?!?/p>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把功勞推回給了鄭愛國,保全了男人的面子,又不動聲色地表明了,這事,就是她謝冬梅做的主。
王典洲心里跟明鏡似的,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嫂子深明大義!”他感嘆一聲,隨即臉色一沉,“李長升已經(jīng)被檢查的人拷走了。他胃口太大,膽子也太大,這次是栽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p>
他停頓了一下,“他這一走,廠里主管生產(chǎn)的副廠長位置,就空出來了?!?/p>
鄭愛國剛把水杯放到桌上,聽到這話,立刻義憤填膺地接了口:“抓了好!那種廠里的蛀蟲,就該抓!這個副廠長,可得找個靠得住的來當!”
王典洲看著他這副憨厚又正直的模樣,鄭重的宣布。
“老鄭,經(jīng)過廠委會開會研究決定,”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而官方,“從明天起,由你來接替這個位置,擔任糕餅廠主管生產(chǎn)的副廠長?!?/p>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