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安的生死牽動著她的心,讓她什么都顧不上了。
我給她披上我的外套,心里很沉。
她在飛機上時沉默的坐著,神情木然,我知道她是在譴責自己。她是怪自己把陳淮安逼走了。
我淡聲跟她說不是她逼走的,是我,是我把陳淮安逼走的。
我說我妻子的畫像別人不可以畫,不可以用于展覽,外人也不可以收藏。
陳淮安不得已遠走他鄉(xiāng)。
我說的冷淡無情,秦伊猛的抬頭看我。
眼里的木然漸漸轉成恨意,沒關系,恨吧。
我心硬如鐵。反正秦伊也恨了我這么多年了,多一點兒也沒什么,只要她不要自責,這種生死的自責秦伊承受不了的。
那畢竟是陳淮安。
我說完后便起身離開,不在她面前坐著讓她看著我痛苦,我讓救援隊的隊長卡森去跟她講救援知識,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聽從了卡森的建議,晚上的時候她靠在座椅上睡了一會兒,補充了精力。
看她怔怔的盯著紅色平安結我問她認識嗎?
她說是她編的,那就是陳淮安的東西了。
我心里沉了下,我是不想陳淮安出現(xiàn)在秦伊面前,但決不想陳淮安葬身在這片雪域里,如果他出事了,秦伊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她已經(jīng)因著陳淮安那年遠走他鄉(xiāng)而遺憾那么多年了,如果這一次陳淮安去世,秦伊一定會無比痛苦。
我必須把陳淮安挖出來。
挖出個活的來。
我挖了一個個的雪坑,秦伊也在我旁邊挖,一停不停,我看她越挖越慢,便知道她脫力了。
在這么冷的雪原上,如果脫力,很容易就失溫,缺氧而死。
我把她扶到一邊,讓她休息一下,再跟我換班。
我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跟她說這樣我好挖。
挖到了四米深依舊沒有看到陳淮安,這個坑已經(jīng)是極限了,再挖很容易就踏了。
看他們停下,秦伊惶然的問:“怎么了?”
卡森想要說什么,我打斷了他的話,我說在周邊繼續(xù)挖,現(xiàn)在不能打斷秦伊的希望,她現(xiàn)在就憑一口氣撐著,這種環(huán)境很容易出問題。
她的狀態(tài)太差了,再一次下來挖這個新的坑,挖到一米的時候,便到了積雪擠壓層,挖到這里便很難往下挖了,下面就算有人也活不了了。
我清楚,秦伊再心存僥幸也知道的,所以她終于崩潰了,眼淚沒有滴完就倒下了。
她果然缺氧了,缺氧加失溫,我給她灌氧氣的手在抖。
我心硬如鐵,冷血無情,可秦伊的命是我的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