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些難過的,難過中還帶著強自壓下來的怒火,她大約從沒有想過我有一個那樣的母親。
其實她應該能想到的,大家族都是這樣的。以利益為根本,所有一切都要以這個為出發(fā)點,婚姻大多都是聯(lián)姻。
也許在聯(lián)姻之前還是她筆下純粹的女孩子,但一旦進入了這種家族,她的思想就會跟著變了,變成她厭惡的那種人。
她現(xiàn)在看清楚了,就跟我談分手了。
她說:“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有今天,霍明欽我們精神層面上是同一類人,但物質(zhì)生活上不是,而物質(zhì)基礎決定精神生活?!?/p>
“你有霍氏集團要負責,不可能娶我一無所有的人,而我也不想進入霍家這樣的大家族,我對那些繁文縟節(jié)、家教門規(guī)悉數(shù)不喜,也不想讓這些一日日磨掉我的靈感,我做不了霍太太?!?/p>
“所以為了不成怨偶,我們分手吧,從今以后,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余念如此清醒冷靜,確實也跟我是同類人。我無話可說。
我現(xiàn)在的性格已經(jīng)這樣了,所以多說無益,我既然給不了余念要的,那我也不能束縛她。
我拿著照片跟她笑道:“期待大畫家名揚天下的那天?!?/p>
我把那張照片夾在了書里,當紀念吧。我真心期待余念能實現(xiàn)她夢想的那天,那畢竟是她最看重的事業(yè)。
我們和平分手。
此后再無聯(lián)系。
回國后我接手了公司,忙碌起來,也就更不可能有時間談感情了,感情本來就排在我的工作之外,我母親便著急了。
她以為我忘不了舊情,以為她硬生生拆散我們兩個后,我賭氣為余念守身。
可她忘記了這不過是我們霍家人性格淡漠的原因罷了,我是爺爺選出來的繼承人,從小學的最多的是割舍,是置身事外,理性思考,洞察力敏銳也只為目的。
所以在我母親一日日在我耳邊說秦家女兒有多好,多適合當妻子,她多喜歡秦伊,我也考慮了一下。
如果我非要一個妻子,那就秦伊吧。
我那時處理感情簡潔,也不曾想過日后我會因感情而困惑。
那時想的也簡單,我會把秦伊當成妻子,會照顧好她,也照拂秦家,讓她生活無憂。
秦伊來我們家給我母親送東西的時候,因扶我調(diào)皮搗蛋的小侄子在樓梯處崴到了腳,我也把她抱起來了。
既然即將是我妻子,那別人便不能背了。
我讓她家的司機去外面等著,我一會兒會把她送下去。
只是我抱的她太突然,離地的時候她反射性的攀住了我的脖頸,看清楚是我后又僵住了,掛在我脖上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好,叫我‘明欽哥’都遲疑了。
我還從沒有見過她有這種驚慌失措,仿佛我是她從沒有見過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