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尹的官道上,秋雨綿綿。李克用的兩萬大軍正沿著嵩山南麓蜿蜒前行。雨水順著鐵甲縫隙滲入內(nèi)襯,卻澆不滅將士眼中燃燒的戰(zhàn)意。
”將軍,前方就是潁陽?!备睂⒗钏迷茨ㄈツ樕嫌晁?,鐵護腕與面甲相碰發(fā)出清脆聲響,”斥候來報,守軍約三千人?!?/p>
李克用獨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被雨水打濕的狼毛大氅緊緊貼在鐵甲上。他舉起被雨水浸得發(fā)亮的馬鞭:“傳令,繞過潁陽,直取陽翟!”
與此同時,兗州邊境的密林中,馬超正蹲在樹梢觀察官道動靜。西涼鐵騎的戰(zhàn)馬全都裹著布帛,連兵器都用麻布纏裹。年輕的錦馬超嘴角噙著草莖,銀甲反射的微光被特意涂上的泥灰掩蓋。
”將軍,曹軍運糧隊已過?!币幻夂驈臉鋮仓秀@出,臉上偽裝用的草汁還在滴水,”而秦將軍的五萬人軍隊在三十里外行軍?!?/p>
馬超吐掉草莖,眼中燃起戰(zhàn)意:“告訴弟兄們,等曹仁那廝被圍困后,我們就端了他的老巢!”
兗州陳留郡的官道上塵土飛揚。
秦瓊率領的中軍大纛迎風招展。
而路旁樹叢中,幾個曹軍探子正緊張記錄著行軍規(guī)模。
”將軍,曹仁果然派斥候跟著我們。”副將牛大根低聲道,手中馬鞭看似隨意地指向右后方樹林。
秦瓊嘴角微揚,雙锏在鞍袋中隱約作響:“讓他跟。傳令后軍兩萬人,在馬尾綁著的樹枝扮作五萬大軍的聲勢后,今夜子時轉向東北,與陛下主力匯合?!?/p>
半天之后,李克用的大軍已經(jīng)趁著大雨,趕到陽翟城下。
雨幕中的陽翟城頭,守軍突然騷動起來。
城守扶著城墻的手微微發(fā)抖——城外不知何時已布滿旌旗,黑壓壓的軍隊像從地底冒出般將城池圍得水泄不通。
”快、快點燃烽火!”城守的喊聲變了調。但為時已晚,李克用的士兵已撞開城門,獨眼將軍的鐵槍上還滴著守門校尉的鮮血。
同時,潁陽城上,經(jīng)過一番攻城之后,曹仁終于攻破了這座由三千人把守的城池,而離穎川郡治所,陽翟也就半天路程,只要攻下陽翟,就能切斷劉協(xié)東進的路線。繼續(xù)借道?劉協(xié)應該也會知道,十萬大軍通過容易,但糧草物資,卻很難放心得下,畢竟這關乎前線所有士兵的身家性命??!
這樣。曹操交給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而這時,原穎陽守將在曹仁身旁隨口說道:“將軍,幾個時辰之前,穎陽也有一支軍隊經(jīng)過,人數(shù)大概有兩萬人,也是曹公的隊伍嗎?”
“什么?”曹仁聽后大吃一驚!連忙追問:“他們往那個方向去的?”
穎陽守將看著曹仁那生氣的樣子,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的說道:“陽翟!”
“什么?”
真是往陽翟而去的?居然將穎陽視而不見,急著趕路去陽翟,絕對是劉協(xié)的隊伍無疑!
“奶奶的!我急行軍幾天,居然還是慢了他們一步!”
這時,去陽翟打探消息的探子證實了這個猜測!
“將軍,陽翟城在兩個時辰之前,已被漢軍攻下!”
曹仁正暴跳如雷。鐵盔下的面容因憤怒而扭曲:“你說什么?陽翟已經(jīng)被漢軍攻破了?”
跪在地上的探子瑟瑟發(fā)抖:“是、是漢軍李克用率領的軍隊,走嵩山南麓小路,空降到陽翟,被打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