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門被關(guān)上,將所有的喧囂與紛亂都隔絕在外。
夜色漸深,顧君澤回到寢房時,楚若涵并未睡下,只靜靜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望著窗外那輪殘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聽到推門聲,她回過頭來。
“律哥兒他……”楚若涵輕聲問道。
顧君澤解下身上的外袍,隨手搭在屏風(fēng)上。
“讓他跪一晚上,好好清醒清醒?!?/p>
他走到楚若涵身邊坐下,握住她微涼的手,聲音低沉了幾分:“我警告過他。”
楚若涵抬眸,眼中帶著一絲不解。
顧君澤的目光沉靜如水:“我曾告訴他,若再敢起了算計你的心思,就不要再踏進(jìn)鎮(zhèn)國公府的門?!?/p>
楚若涵輕輕嘆了口氣,靠在顧君澤的肩上。
“這孩子的心思太重了。他今日這一步,何嘗不是走投無路下的險棋。他不是在算計我,他是在賭,賭你我會徹底斬斷三嬸伸向他們的手,讓他們一勞永逸?!?/p>
將自己和他們都算計進(jìn)去,鬧得府宅不寧,只為求一個脫離苦海的機(jī)會。
顧君澤沒有說話,只是收緊了手臂,將她更緊地攬入懷中。
他打橫將她抱起,穩(wěn)穩(wěn)地走向床榻。
帳幔落下,隔絕了外間的燭火。
黑暗中,楚若涵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與悵然。
“今天見到月淑了,她又有了身孕。”
她頓了頓,又道:“錢大夫和如煙,如今也有三個孩子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就只有清辰這一個女兒了?”
“當(dāng)年生她時,是不是真的傷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了?”
顧君澤的心像是被針尖輕輕刺了一下,他輕撫著楚若涵光滑的后背,用溫厚的聲音安撫著她。
“我們不是還有軒哥兒嗎?雖說是過繼來的,可在我心里,他與清辰一樣,都是我的孩子?!?/p>
楚若涵在他懷里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輕輕“嗯”了一聲,漸漸闔上了眼。
顧君澤低頭看著妻子沉靜的睡顏。
他沒有告訴她,自從她那次九死一生誕下女兒后,他便一直在暗中喝著避子的湯藥。
他絕不會,為了再要一個孩子,而讓她去冒哪怕一絲一毫的風(fēng)險。
這個秘密,他會帶進(jìn)墳?zāi)估铩?/p>
只要她能歲歲平安,一世安好,便夠了。
次日,天光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