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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分家了你爺爺就不是你爺爺了?他躺在這兒是誰害的?!”
大伯母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刺破天花板,手指直直戳向楚向南,唾沫星子亂飛。
“就是!現(xiàn)在想撇清關(guān)系?門兒都沒有!”
“向南,做人不能這么沒良心!老爺子最疼的就是你!”
七嘴八舌的指責(zé)再次如潮水般涌來,夾雜著貪婪的算計(jì)。
楚向南冷眼看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握著夏小北的手微微收緊,汲取著她指尖那點(diǎn)微涼帶來的定力。
大伯見眾人情緒被煽動(dòng)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再次拋出了真正的目標(biāo),聲音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架勢。
“分家?的確是分了!但爸建的學(xué)校還沒分呢!當(dāng)初爸可說了,讓向東當(dāng)校長!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你們家不能抵賴!?/p>
“讓向東當(dāng)校長?”
楚向南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嘴角勾起一抹極冷的弧度,眼神銳利如刀,刮過大伯那張寫滿算計(jì)的臉。
“大伯,你摸著良心問問,建那所學(xué)校,從拿地、批文到資金、施工,你出過一分錢?流過一滴汗?還是說,楚向東,除了頂著爺爺孫子的名頭,為這學(xué)校做過一件像樣的事?”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錐,狠狠鑿在大伯臉上,也砸在每一個(gè)喧鬧的楚家人心頭。
場面瞬間又安靜了幾分,幾個(gè)剛才叫囂得兇的,眼神開始閃爍。
大伯被噎得臉色鐵青,梗著脖子強(qiáng)辯:“那…那也是爸的心血!他說了讓向東管,就是向東的!”
楚向南深吸一口氣,胸腔里翻騰著。
他目光緩緩掃過眼前這群所謂的“親人”,每一個(gè)人的嘴臉在他此刻冷到極致的審視下都顯得如此丑陋不堪。
最終,他的視線落回身邊始終沉靜的夏小北身上。
她的側(cè)臉在走廊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素凈,長長的睫毛垂著,仿佛周遭的污濁喧囂都與她無關(guān),卻又像一泓深潭,無聲地包容著他所有的暴戾與痛苦。
是她在混亂中按住了他失控的拳頭,是她用冰冷的話語點(diǎn)醒他保存力氣。
她是他此刻唯一的錨點(diǎn),是他唯一愿意交付信任的人。
一個(gè)念頭,帶著玉石俱焚般的決絕,在他心中無比清晰地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