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憑什么干活?
這破屋里,哪件事是她這高門貴女能做的?
“你好好想想,你爹可是這般教你的?!?/p>
衛(wèi)樂湛冷聲回道,“娘曾教我,一家人時時擰成一條繩,便無懼風(fēng)雨?!?/p>
二夫人躺在床上,揚聲道,“我可先說好,我要去賺錢,但我賺來的銀子,也只自己花。堂堂崔家女,國公府大小姐,竟要靠下人來養(yǎng)著,說出去也不嫌丟人的?!?/p>
“那也比出去拋頭露面地丟人,弟妹太年輕,為了一時的落魄,毀了一輩子的清譽,才更讓人看不起。”
她若是出門去賺錢,今后就是回京了,這段經(jīng)歷也是極不光彩的。
被有心人問了去,這輩子的頭都抬不起來。
衛(wèi)樂湛嘆了口氣,“辛苦二嬸,每日勞役結(jié)束,我也會想法子去賺錢?!?/p>
他這一刻突然覺得,也許要來死契,還給桑七才是對的。
她今年才十六,而他回京之路渺茫。
何必拉著她一直陷在這個家里。
廂房的窗戶都掉落了,更別說有什么隔音。
桑七全都聽見了。
第二日,天都不亮,衛(wèi)樂湛和衛(wèi)樂明在門口叫了好幾聲二叔。
回應(yīng)兩人的只有中廂房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衛(wèi)樂湛嘆了口氣,捂住兩眼,直接推門進(jìn)去了。
他手里拿了根棍,四處戳著,“二叔快起,再不走要遲了?!?/p>
躺在外面的是二老爺,被戳在臉上,一巴掌打開棍子,翻身又睡了。
衛(wèi)樂湛加了些力氣,繼續(xù)戳。
無論叫醒哪一個,二叔都能爬起來。
二老爺頭這下被戳得生疼,捂著頭叫出了聲,“哎喲!”
衛(wèi)樂湛松了口氣,背過身去,“二叔趕緊起來,勞役不等人?!?/p>
反正也沒褥子,今晚非得把二叔拽來西廂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