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退后了幾分,抬頭去看完顏異,確認(rèn)道:“聽起來很奇怪?”
完顏異這人也沒繞彎子,很自然地回答:“是?!?/p>
鄭婉斟酌了一番,一時也沒了什么找補(bǔ)的理由,索性搖頭放棄,“罷了,這話總歸也是說出口了。”
倒不是為了遮掩什么,只是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方才的行徑有些莫名其妙。
完顏異借光瞧了一眼她微蹙的眉,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若坦白而言,他倒也不覺得方才鄭婉的話有何不妥,只是在那個檔口的確有些奇怪。
仿佛貼近他是鄭婉自己也無意識的行為。
雖不知為何,但這種不知被什么牽動的靠近,帶給他的感覺其實還不錯。
他于是抬手放在鄭婉腰間,將她又拉回咫尺之遙,隨口道:“睡吧。”
夜卷如無邊幕布平鋪開來,燈火似乎都被籠上了一層寂靜的霧。
萬籟俱靜,宮墻內(nèi)的一處殿宇的氣氛卻與外界截然相左。
貌似平靜的表象下,殿內(nèi)服侍的人心早已被繃成了一根不能再緊的弦,唯恐自己一步踏錯,便是萬丈深淵。
可汗已在這張案桌前坐了一日一夜,逐漸顯出一團(tuán)青黑的眼底讓他本就凜冽的陰鷙感更深一層,幾乎讓人不敢直視。
近來事態(tài)頻發(fā),莫名其妙就沒了兩個人,甚至是一點蛛絲馬跡都盤查不出。
最重要的是,這二人都非尋常之輩。
一個是即將分藩的少主,另一位則是自送來便頗受青睞的公主,偏偏還都接連死在了同一日。
此事的吊詭疑云,簡直如同霧中行舟,讓人完全拿捏不清方向。
宮內(nèi)這一日間早已排查了好幾輪,唯一有用的線索,便是有人瞧見事發(fā)當(dāng)日,似乎這位五少主還在那位南宋公主的宮殿周圍徘徊。
但人證物證俱無,只這樣一個捕風(fēng)捉影之言,根本就是聊勝于無。
眼見著可汗是一肚子的火沒處發(fā),今日已經(jīng)隨便尋了個由頭將那個平日里就不受待見的三少主罰了一番,后又拖了兩個毛手毛腳的宮女去杖殺,可他這怒氣仍是沒有半點消散的意思。
眼下這個檔口,簡直是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