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吩咐的事以備好。”青霜聲音毫無預兆地在院門口響起。
云蔓蔓如同受驚的兔子,飛快地縮回腳,手忙腳亂地穿鞋襪,俏臉通紅,眼神躲閃,不敢抬眼看寧昭。
寧昭干咳兩聲站起身:“??!青霜來了!好!好!辦得好!”
隨即掩飾性地拍了拍手,又對臉頰緋紅、匆忙穿鞋襪的云蔓蔓道:“蔓蔓,走!差不多也到飯點了!”
金陵城最大的酒樓攬月樓。
寧昭難得沒有坐到頂樓包間,而是戴了頂斗笠坐到大堂中。
桌上擺著精致的茶點,但寧昭的心思顯然不在吃上。
他目光炯炯地盯著大堂中央新搭起的小舞臺。
不多時,一個戴著面紗、身段窈窕的綠衣女子抱著琵琶,裊裊婷婷地走上臺。
雖然面紗遮臉,但那熟悉的身姿和眉眼,正是喬裝打扮的紅綃!
纖指撥弦,清越的琵琶聲如珠落玉盤。
紅綃朱唇輕啟,唱的正是寧昭的那首《雨霖鈴·寒蟬凄切》!
詞意幽遠,曲調(diào)婉轉(zhuǎn),再配上紅綃柔媚、凄婉增的唱腔,瞬間引得滿堂賓客紛紛叫好!
寧昭卻故意皺起眉頭,拿起一塊糕點,用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鄰桌聽到的聲音點評道:
“嘖,這唱得……也就那樣吧……”
寧昭這話一出,鄰桌幾個正聽得入迷的富商和文士頓時不樂意了。
“這位公子此言差矣!”
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文士捋著胡子反駁,“此詞意境上佳,這位姑娘唱得已是極好!意境已然唱出七八分!”
“就是!”一個膀大腰圓的商人拍著桌子,“你懂不懂欣賞?這嗓子,這韻味,在金陵城也算頭一份了!”
“我看這位公子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
另一個年輕書生嗤笑道,“如此佳人,如此妙音,竟被你說得一文不值?”
一時間,周圍幾桌的客人紛紛加入戰(zhàn)團,七嘴八舌地聲討寧昭“不懂欣賞”、“狂妄自大”。
作為著名串子,寧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非但不惱,反而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等眾人聲音稍歇,才悠悠然開口:
“諸位稍安勿躁,非是在下狂妄,而是眼界不同罷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掃過眾人,帶著一絲神秘的笑意,“諸位可知,五日后,玄武湖東岸,將有一場真正的視聽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