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破咬牙切齒低聲道,神色分外難堪。
幾個時辰前他出嫁的有多風(fēng)光,現(xiàn)在就有多狼狽,今夜半城的小姐郎君都在看他的笑話。
成親?
弱水聞言愣了愣,這才仔細(xì)瞧向韓破。
面前的男人長刀點地,一腳屈膝踩在翻起的半案琴案上,俯身亦看向她。
狹長的鳳目幽黑冷凝,鼻梁高挺,豐厚的嘴唇緊緊抿住,明艷桀驁的面容上滿是陰郁。
發(fā)間衣上的飾品雖摘去七七八八,但從一身繡著繁復(fù)花紋的紅綢袍,并著腰上掐著一條并蒂蓮紋金玉腰帶,依然可以看出幾分他今日的新婚氣象。
“我、你……”
弱水大概明白了這場鬧劇的前因后果,臉一下子漲的通紅。
她心虛地勾起落在地上的外袍擋在自己身前,結(jié)結(jié)巴巴的開口,“你、你……你先出去……”
韓破眼神冷凌,怪笑一聲刺道,“我出去好讓你和這狐貍精繼續(xù)媾和?”
弱水還沒出聲,身下男人先笑盈盈的反擊。
“韓公子有何好惱?全白州城的人都知道,弱水今日本來要娶的是韓公子的弟弟,韓家二郎――韓疏。”
“怎么只許你搶了你弟弟的婚事,不許弱水來醉春樓找我這朵解語花么?”
男人挑釁般用指尖撫過弱水的唇瓣,“韓公子在家中可是沒有好好讀《夫德》?侍奉妻主最要緊的是大度。
韓破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他捏緊了刀柄,聲音提高幾分,“我與殷弱水的事輪得到你這個賤人插嘴?”
“怎么輪不到?我可是被弱水花銀子包下了,說不定日后我還要叫韓公子一聲……哥哥?!?/p>
“?不是,我沒……”
眼看著兩人的戰(zhàn)火要燒到自己身上,弱水忙出聲撇清。
“冤家~這是才吃到嘴就翻臉不認(rèn)賬么?明明半個時辰前,與祁家小姐競拍,花了一千五百兩才把我包下?還說就喜歡我這種風(fēng)騷有力的,比起家里沒人要的夜叉
不知快活多少~”
男人不著調(diào)的嗔怪她,腰腹間卻重重向上頂弄了兩下。
不光是韓破臉色極度扭曲,就連弱水被這囂張行徑震驚到了,這廝……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韓破不可置信的一愣,驀地氣急而笑。
“好啊,好啊,殷弱水??!你拿我和花樓男伎對比取樂?!”
他此生最恨的便是以色侍人的花樓伎子!一個個勾的女人有家不回,最后又仗著妻主的寵愛登堂入室、鳩占鵲巢!
刀刃顫抖兩下,猝不及防抬起,一道銀光直直劈向弱水兩人。
此時一直捂著眼睛非禮勿視的小僮見情形不對,沖來抱住韓破的手,怎么也不肯放開。
“公子莫沖動!公子千萬莫沖動!不要信奸人的挑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