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補的是監(jiān)察御史的缺,算來九月九該上任了,明年江南道的那位御史回京,就由我去補督漕使的缺。
”江濯靈手中的筷子再次掉到桌子上,感覺吃過的飯從胃中一直堆積到了喉嚨中,酸脹的感覺讓她不由鼻尖發(fā)酸。
怪不得昭王愿意接受和國公府一個沒有官職的二房聯(lián)姻,原來是看中了阿爹探花的身份。
她低下頭,強打著精神說:“恭喜阿爹啊,以后我出門也可以和縣令家的小娘子一樣自稱臣女了呢?要是回去青梧,不知道會有多威風。
”提到青梧,屋內(nèi)的眾人皆是內(nèi)心觸動。
江明月?lián)炱鸬袈湓谧郎系目曜樱H自給她夾了一些菜放到碗里:“多吃點。
”趙繼業(yè)等人在屋內(nèi)呆了許久才準備走,臨走的時候,江濯意依依不舍地拉住江濯靈的衣角:“阿姐,我舍不得你,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面。
”他過幾日就要去學(xué)堂讀書了,國公府內(nèi)前后院之間界限分明,他以后想要再見姐姐恐怕是難上加難。
江濯靈安慰他:“我聽大姐姐說過幾日府內(nèi)可能會辦賞蓮宴,到時候我們就又能見面了。
”“什么賞蓮宴?”江明月大驚。
“大姐姐說國公府每逢這時都要辦賞蓮宴,這次也是想要借著宴會的名義把我們正式介紹給京中的權(quán)貴們。
估計過幾天大伯母就該通知你們了吧。
”江濯靈輕描淡寫地說。
江明月氣得用手指直點她的額頭:“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說!”“重要嗎?”江濯靈不以為然:“我們一家還有更多重要的事要講。
”江明月成功被她說服,拉著依依不舍的江濯意出門,趙繼業(yè)跟在他們的后面亦步亦趨。
蘭溪和福丫聽到動靜后都出來相送。
目送家人的背影消失后,江濯靈并沒有回屋,而是坐在了院中的秋千上,慢悠悠地晃著秋千。
她一一掃視著菡萏院中的房屋布景,這是一個豪華的有些超了規(guī)格的院落,比正常四合院要大了一倍有余。
正中間是毗鄰的兩個房間改成的主臥,主臥的隔壁還另建了一個書房,她平時就在那里上課。
主臥的兩側(cè)則是建了下人房并倉房,像是蘭溪和福丫這樣的大丫鬟,都有自己的臥房,院中甚至還有獨屬菡萏院所有的小廚房。
就連她正在坐的秋千的纜繩,都編了細細的金線進去。
阿爹還有事在看著他,這是她的考題。
漕運之事利益重大,各方利益錯綜復(fù)雜,都在緊緊盯著漕運,督漕使雖然只有七品,但卻負責水路的調(diào)度,關(guān)系重大。
僅憑昭王和陸大人,還不足以讓阿爹外調(diào)去做督漕使。
那還有誰會在這里出力呢,她的手指拂上編制在纜繩中的金線慢慢握住纜繩。
她從搬進來時就一直疑惑,一個國公府真的能豪奢至此嗎?甚至趙清儀的手鐲玉料都能和皇五子李昭的玉料一樣。
但如果,國公府是掌了漕運呢?也只有漕運,才會讓人如此富貴,也是如此的令人眼饞。
江濯靈握住秋千纜繩的手漸漸收緊,國公府如此富貴,按說該是各方都求著存在。
那國公府又為何能接受讓她作側(cè)妃呢?除了被李昭抓住把柄以外,是不是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要保不住這潑天的富貴了!江濯靈的呼吸急促,眼中充滿了篤定,她無比確信,她離這座國公府衰落的秘密正在越來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