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綏昌通曉一些音律,從月容的彈奏的曲中能聽出月容在借《哀女》講述自己的故事。
“客人說笑了,都已經(jīng)過去了,奴現(xiàn)在過的不是很好嗎?”
月容凄然一笑,那笑宛若無形的貓尾巴,不輕不重的掃在沈綏昌的心間。
沈綏昌剛想要說些什么,月容這是抑制不住的咳了幾聲,一開始只一點點,而后越咳越重。
沈綏昌見狀站起身給她倒了些壺中的酒,可端到月容面前時才想起這是什么。
“你們這難道沒有水嗎?”
沈綏昌四處找了找,都沒看到水的影子。
“沒有的。客人,您若憐惜我,還請您點一壺果酒來。”
月容像是喘不過氣一般輕撫著胸脯,沈綏昌見狀將視線撇開,不再看月容轉(zhuǎn)身吩咐龜公帶一壺果酒上來。
“多謝客人,您有所不知,這醉花樓里的東西樣樣都和我們的工錢掛鉤,屋里沒有水也是為了姑娘們能讓客人們多在她們這消費。我們這會月月排名,排名高者醉花樓就會在接下來一個月內(nèi)主推這個花魁,反之排名最低者就只能淪為在一樓用肉體伺候人的普通妓子?!?/p>
“奴沒什么大志向,不過就是攢夠能將自己贖出去的錢,還有就是盡量不讓自己到樓下去?!?/p>
“奴今日說的有些多了,客人莫怪罪。”
月容像是驚醒一般從自顧自的談話中抽離出來。
沈綏昌不自覺上前,抬手撫了撫月容的頭發(fā),目光中的情感不知是什么,似乎有憐惜,又似乎參雜了別樣的情誼。
“您……是在安慰奴嗎?多謝,奴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溫暖了,來這聽奴彈琴唱曲的大部分都在惦記奴的身子,只有客人您關(guān)心奴的身體。您若想的話……奴愿意……”
月容蒼白的面容上透出點點紅暈,真真是少女懷春讓人憐愛不已。
“不……我不能……月容姑娘如此美好……不應(yīng)該這樣……”
恍惚之間,沈綏昌仿佛看到了談婚論嫁那年初見蕭音婉的情景。
她也是這樣紅著臉,靦腆的朝著他笑,就那樣認真的、專注的看著他,仿佛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倆。
而當(dāng)時的他呢……也是同樣的意氣風(fēng)發(fā),感覺天底下只有眼前人是最美好最純粹的。
往事不可追啊……
沈綏昌將主動靠過來的月容推開了,眼皮飛速的眨著,想著托詞。
“我還有事,明日再來看姑娘?!?/p>
一連多日,沈綏昌幾乎天天都來月容這坐會,兩個人的關(guān)系逐漸升溫,從一開始規(guī)矩的聽曲彈曲,到一同作畫一同寫詩。
沈綏昌沒發(fā)現(xiàn)他越陷越深,回府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自那次月容的靠近之后,仿佛二人之間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只不過每次沈綏昌看月容的眼神不再清澈,而是帶著深情。
這一天,月容又一次試探沈綏昌時,沈綏昌并沒有拒絕。事后,月容給沈熙寧傳信。
“事已成,下一步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