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茶水中茶葉沉浮,有什么粉末撒入茶水中,轉(zhuǎn)瞬融了進去。
程連云端著茶走進去,把茶盞放在了溫知滿手側(cè)的茶幾上。
糾纏
“我記得世子之前與季隨關(guān)系不和,世事難料啊?!?/p>
溫知滿聽他這樣說,也十分感慨,但很快他就否認了,搖頭道:“我以前和季隨關(guān)系也挺好的,我們也是后來才關(guān)系變差的?!?/p>
程連云似乎很是好奇:“什么事讓你們生氣的?”
說起和季隨以前的事情,溫知滿滔滔不絕:“我當時和季隨觀念不和,他還一直管著我,這不讓做那不讓做,連我跟人說幾句話他都要問兩句,我都怕了他了。”
“他有很多話都憋著,當年就是個鋸了嘴的葫蘆,他做了什么讓我不開心的事情,也不解釋,我能不氣嗎?”
程連云把茶盞往溫知滿手邊推了一下,溫知滿端起抿了一口,緩了緩喉嚨的干澀。
“他要是當時能多解釋幾嘴,我想我們兩人也不會成了后來的死對頭?!?/p>
程連云盯著溫知滿送茶的手,耳畔中的聲音還在喋喋不休地談?wù)撝硗庖粋€男人。
他晃了下神,垂眸問道:“你方才不是還說,你厭煩季隨當年一直管著你嗎,就算他當時解釋了,難不成你們最后就不會分開了?”
溫知滿撓了撓頭發(fā):“其實……還好吧,當時我意氣用事占大多數(shù),現(xiàn)在想想,我都不占理?!?/p>
“他若是還像之前那樣管著你呢?”
溫知滿認真思索了一下,回他:“那也沒辦法……這么多年都習(xí)慣了?!?/p>
最開始就習(xí)慣了季隨的存在,若是有朝一日這人不在了,那自己才是真正的不自在、不習(xí)慣。
自己之前把季隨帶回侯府,不就是這樣想的嗎?
他們已經(jīng)糾纏了快二十年了,后半輩子再糾纏在一起,也并無不可。
程連云沉默了,在溫知滿喝完那盞茶之后,他就再也沒開過口,旁邊的少年像是解開了一道不得了的封印,說起往事堪稱口若懸河。
“他不怎么會說好話,只悶著頭做事,我之前去他院子里找他,當時他在院子里看書,我臨走時瞥了一眼,看見他在偷看我的話本?!?/p>
“我還心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季隨也會看閑書了,后來再回想起,其實不然。是我不喜歡的他試著改,我喜歡的,他試著嘗試,僅此而已?!?/p>
溫知滿眉梢彎了起來:“我不行,我嘗試去看季隨看的書,看了兩頁就睡過去了?!?/p>
程連云啞然許久,心中哐當?shù)胤路鸨蝗藦膞iong口處戳出一個大窟窿,冷風(fēng)颼颼地穿過。
他嘴角向下,又被他肌肉牽扯著向上,心中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季隨很厲害。”
說到最后,溫知滿忽然想回去見季隨,他雙手撐著椅子的扶手起身,微笑道:“連云兄,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連云兄所托之事,我回去與季隨商量商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