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宣侯按住他的肩膀,壓低了聲音:“我兒若是還像以往那樣,僅是玩玩,季隨可不是之前的那些人?!?/p>
溫知滿對上留宣侯認真的目光,怔了好一會,嘴角又翹了起來:“爹你那么認真做什么,我心里有數(shù)?!?/p>
他半跪著,神色懶散地伏在留宣侯的膝蓋前,像小時候一般賴在地上不起來,捏起拳頭捶著留宣侯的膝蓋。
他有些納悶:“怎么今日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留宣侯從桌上的一摞書中抽出一張單薄的紙,遞到溫知滿面前。
溫知滿接過一看,是張去金陵的路引。
“本來想讓你早點動身去金陵,不巧昨日下了場大雪,還得在京城耽擱幾日,等路上的雪消去一些,然后再離京?!?/p>
溫知滿把那張路引翻來覆去看了看,忍不住說道:“我娘今年真不回來了?”
留宣侯擰了把他的臉,溫知滿趕緊躲到一旁,從地上站起來。
他沒捏到,冷哼一聲:“這都什么時候了,你讓你娘動身回京,這舟車勞頓的,我又不能隨便離京,你要讓你娘今年一人在金陵過了?”
“是是是?!边@事情前段時間就說過一次,溫知滿方才也不過隨口一說,“那等雪消去一些,我就收拾東西去金陵?!?/p>
留宣侯頷首:“去的時候,順便也把季隨帶過去,讓你娘也見見吧。”
“……”
溫知滿:“?”
不是吧??他自己都還沒定下,他爹就已經(jīng)替他算上了?還把人帶給他娘看看??
就這么急著他他往外推,這季隨偷偷給他爹灌了什么迷魂湯?
他臉上的怔忡十分明顯,留宣侯拍了拍桌案:“聽見沒有!”
溫知滿不好意思直接答應,支支吾吾地磨得留宣侯耐心即將殆盡,他才開口道:“那我回去之后和他說一下,萬一人家不愿意呢?!?/p>
話雖這樣說,他并不認為自己會被季隨拒絕。
不說別的,就季隨住在侯府,就得聽他的。
父子倆說完之后,溫知滿就要告辭離開,還沒出門,忙昏頭的留宣侯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等等,昨日我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被你之前追的那小子攔在府外,說有事要見你一面,一直沒有傳到消息?!?/p>
溫知滿眨了下眼,留宣侯沒好氣道:“好像是叫程連云,你斟酌一下,該斷了就趕緊斷!”
若是有人要見溫知滿,下人肯定會來院子里通報他,他卻從沒來由接到消息。
溫知滿回院子的路上又往大門處走了一趟,問守著門的閽人:“最近有沒有一個自稱是程連云的人找來?”
正偷懶的閽人連忙行了一禮,思索了一會,小心回道:“幾日前,倒是有一個公子找來,只不過才走到門前,還沒來得及報上姓名,就被不知道哪里來的人捂著嘴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