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正常,聽不出什么情緒波動,或許他只是有一點難過?
年少時的喜歡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如今這樣還算平穩(wěn)的反應(yīng),她該慶幸。還好他沒陷的那沒深,還好他也沒那么喜歡她。
她默的時間有些久,對面的人又出了聲:“殿下,晚一些,好不好?”他抬頭看她,確實沒有哭,只有眼角微微紅著。
這話說的實在是越了身份,“為何?”
“殿下日后身居高位,阿行只是覺得身側(cè)之人還是要好好挑選的,不要……不要過早定下才好?!?/p>
他說罷,頓了頓,補充道:“于國事也好?!?/p>
沈泠的目光在眼角那抹紅上凝了片刻,拒絕的話堵在口中。他只是說晚一些,看起來也接受了這件事,可能只是需要點時間來適應(yīng)一下吧。
答應(yīng)他吧,她心中這樣想著,“好?!?/p>
那人睫毛顫了顫,揚起一個與往日一般無二的笑,“嗯,那我去武行溫書了。”
他走的倉促,沈泠都沒來的及留他一道用飯,晚飯時想著他空著肚子,一人在武行里讀書,一餐飯用的心不在焉。
到底是放不下心,納古勒走時,她托他給溫行帶了些點心,這樣冷的天,空著肚子過夜,總是不太好。
一夜里,雪簌簌下個不停。
不僅是溫行,其他人也是一樣,她很少會送男子這樣的東西。往日里往落楓院中送東西,她大多是送些補品吃食類的東西。她確信,她不曾送過他這樣的發(fā)簪。
“你記錯了吧?那個不是我送的?!?/p>
溫行低頭笑笑,“果然是忘記了,忘了也好?!?/p>
瞧著她又要問什么,他趕在她開口之前,端起她吃完蛋羹的空碗出了門。
他將碗放在木盆里,轉(zhuǎn)頭去舀缸里的水,方才敲開的冰面,此刻又結(jié)了薄薄的一層。
一瓢混著冰碴子的冷水被倒入盆中,他將雙手放進盆里慢慢洗著她方才用過的碗。
不是溫掙。
他在心里將這個名字劃去。昨日乍一聽她要擇駙馬,還沒來的及高興,一顆心就被摔在了地上。
她對于未來駙馬的那些期許,他一條都不符合。
可年紀他沒有辦法,再怎樣他也不可能早出生三年??墒撬矚g的穩(wěn)重他可以學。她要求的不牽扯東昭朝堂他也不是不能做到,但他需要一些時間。
等她的仇的報,等她坐穩(wěn)帝位,他就退出東昭的朝堂,這樣他就與東昭朝堂無關(guān)了。
可他到底不能全部滿足那些期許,心中忐忑越想越多?;匚湫械穆飞?,他一直在想她為什么突然就改了口,先前她說過無心婚事的。
是她自己想通了,還是她有了心儀的男子?
若是第二種可能,他不敢想,整夜惶惶不能入睡。想了半宿她再京都解除比較多的男子,一個是溫掙,一個是顧舟衡。
他翻身起來找出自己帶來的那個包裹,里頭有一根玉簪,是羊脂玉做的,玉質(zhì)細膩溫潤,是溫掙十九歲生辰時借著這個由頭想她討的。
她沒拒絕,還對溫掙笑,說等她回去好好選直雅致的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