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眼前的一切都對不上,她也要一試。
十一月十四的夜里,月將圓,霜重。
沈泠推開外頭那層紙糊的窗子,讓寒風(fēng)吹進(jìn)來,她有些發(fā)昏的腦袋在冷風(fēng)中逐漸清醒。
若嬿娘真是阿姐,那如今她站在她面前,她為何不肯認(rèn)她?她的聲音與面貌又為何變成了完全陌生的樣子?
思來想去,她最終只糾結(jié)在了她不認(rèn)她這件事上。
她不信阿姐會那樣決絕,若她是阿姐,那她今日所為定是有難言之隱。
不管怎么樣,只要她是阿姐就行,只要阿姐還活著就好。
她倚著那扇小窗,看不見嬿娘屋里的燈火,她應(yīng)是睡下了吧。
她起身去粟玉的屋子,粟玉覺輕,聽見有人來便醒了,瞧見是她忙披了衣服起來。
“殿下,你怎么起來了?可是在這里睡不慣?”
沈泠將食指豎在口前,輕輕噓了一聲,而后壓低嗓子道:“明日早起,你當(dāng)著嬿娘的面叫我一聲殿下?!?/p>
“什么?那豈不是要露餡了?”
“我自有盤算,切記只有嬿娘自己在時才可以,明日早辰若納古勒也在,此事便先作罷?!?/p>
看著粟玉點頭,她才起身回屋。
她強(qiáng)迫自己閉上眼睛,卻做了一夜的夢,次日起來,眼下頂著兩大片烏青。
她起來時溫行他們還沒回來,嬿娘已經(jīng)在灶房里做飯了,粟玉也在那里幫忙。
粟玉瞧見她往這邊來,又往院里探了一眼,確認(rèn)無人后,不著痕跡地道:“殿下起來了,呀!這眼睛是怎么了?怎么這么多血絲?”
嬿娘正在切菜,聽見粟玉的話忙放下手中的刀來看她,看見她眼中并沒什么紅血絲只是眼下青著,松了口氣,道“是不是沒睡好?我去給你拿塊熱毛巾敷敷,這里到底是比不上你府……你家里?!?/p>
嬿娘說完半晌無人應(yīng)聲,她的動作頓住,才發(fā)覺面前的兩人都在盯著她,她扯過灶上的炊布擦擦手,干笑兩聲,“我方才想著事,沒聽見粟玉姑娘說什么?!?/p>
沈泠看了她一會兒,往里走,瞧見嬿娘收在一旁的干花生,捏了一顆就要往嘴里放。
她看見粟玉準(zhǔn)備伸手來攔,嬿娘卻趕在粟玉之前,一把奪過去,丟進(jìn)方才的袋子里,連帶著袋子那些一同系上口子放在低柜最底層。
“你怎能吃這個?過敏是會要命的,怎么就是記不住?”
沈泠死死盯著嬿娘,不給她一絲退還的余地,“你當(dāng)真沒聽見粟玉叫我殿下?還是你心中本就習(xí)以為常,聽見了也不覺有他?!?/p>
“我、我真的沒聽到?!?/p>
“我從沒說過她叫粟玉,你為何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