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垂眼道:“殿下,阿行不知殿下會想知道這些?!?/p>
說罷,他抬眼看沈泠,見她面上依舊有些惱意,他垂頭,溫順地道:“殿下,阿行知錯了,日后阿行定事無巨細告知殿下。”
……
聽他這樣說,沈泠反而頓住了,她也不是怪他的意思。
唉,她其實是在怪自己,怪自己聽信傳言,如今那些傳言究竟為何,她無心深究,只慶幸沒有壞事。
如今想明白了,她也意識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態(tài),尷尬地輕咳了幾聲,端起案上的茶盞喝了兩口。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一時有些詫異。”
她放下茶盞,看溫行從方才進來就一直乖乖站在哪里,雖然知道他可能是為了避嫌,但如今他垂著頭,看向她的眼中都是討好,這怎么看她也不像是個明主,有點過于苛責了。
“站著做甚么,過來坐,你是我府中謀士,日后也是我府府臣,不必如此刻意拘禮。”她不好點明他的心思,只能暗示他不用避嫌至此。
她旁邊這個位置,本就是客位,他坐過來沒什么不妥。況且他此刻站在那里,總讓她有種在訓他的感覺。
溫行看她臉上神色恢復了,應該是不氣了吧?聽到她叫他過去坐,他不想再惹她生氣,便乖乖過去坐下。
清明過后,不怎么下雨了,近幾日天氣也是一天比一天熱。
日頭曬的沈泠有些發(fā)汗,她起身合上了窗子,屋內(nèi)一霎暗了幾分。
她拿起案邊高幾上的團扇,一邊輕輕扇著,一邊走到書案后坐下。
轉(zhuǎn)頭看溫行,他微微斂著睫,身子看起來還有些僵。難道是自己方才話說的太重了?他看起來有些緊張。
她緩了緩語氣,道:“阿行,日后你安心為我謀事,我必不會虧待了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溫行慢慢抬起眼看她,眼神飄忽,片刻后又移回目光,定定看著她,“殿下,阿行想做對您來說,最有用的人?!?/p>
他本就漆黑的眸底不知沉了一層什么,叫人看不清楚,但沈泠能感覺到他的堅定。
他這話沈泠明白是什么意思,對她最有用的人,那便是想做她座下第一臣了。
與她方才想的一樣,他果然是想要權(quán)勢,沈泠松了口氣,如此就好辦了。
她所謀之事,正是需要這樣有野心的人,況且,溫行的能力配的上他的野心。
她也看著他,回以他同樣肯定的目,“好?!?/p>
他笑了,眼睛彎彎的,眸中那層看不清的東西漾開,轉(zhuǎn)為無盡地希冀,如星河隕落。
那日她們又聊了許久溫行才走,那個話頭過后,溫行又恢復了他往常那個樣子,像個真正十六七歲的少年,在沒有光的室內(nèi),依舊顯得很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