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或許是平板里的教程聲音開得太大,林滿杏沒能聽見他的話。
見狀,薛理也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下去,他將最后一小搓辮子也編好,握著林滿杏的肩膀?qū)⑺D(zhuǎn)過來,又開始替她整理公主頭鬢角的碎發(fā)。
即便他的余光里,已經(jīng)看見窗戶外盧家那個小子在朝著他們的車子走近,他也繼續(xù)若無其事地又從車內(nèi)部嵌入式的柜子里,拿出一片創(chuàng)口貼,撩起林滿杏披散的頭發(fā),準確地貼上了林滿杏那個吻痕上。
他面不改色,全然沒有從前那讓人討厭的封建爹味做派,他笑著道:“好了,滿滿,你的朋友過來找你了。去玩吧,但是別忘了……”
“下午要等我來接你回家?!?/p>
老東西。
真把自己當于景煥了?
帶著林滿杏一起往商場貓咖的方向去,與此同時,盧嘉木的余光不由地又落在那輛還沒有開走的轎車上,微耷的眼皮下,那雙眼眸是毫不掩飾的陰鷙。
但哪怕盧嘉木再怎么恨薛理搞出這副做派恨得牙癢癢,也不得不承認,于景煥和薛理……確實長得很像。
說實話,那天下午他看見薛理在門口等林滿杏的時候,有一瞬間,他都有些恍惚,差點以為是于景煥詐尸了。
即便薛理身上有一半的西方血統(tǒng),而于景煥的華人特征更明顯一些,可事實就是,薛理只要稍微改造一下,他的長相就會給人一種——
如果于景煥還活著的話,那么幾年后,他應(yīng)該就是長這個樣子,的感覺。
偏偏這種感覺……
午飯過后,貓咖里的貓幾乎都被放出來玩,就在一只貓的爪子不小心勾到林滿杏的頭發(fā),疼得她齜牙咧嘴,盧嘉木立刻起身想要將她的頭發(fā)解救出來時。
也是這時候,盧嘉木看見了那枚創(chuàng)口貼,他輕輕一撕,映入眼簾的就是枚梅花似的吻痕。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誰留下來的。
偏偏這種感覺,林滿杏她很喜歡。
手指上留下來的一圈牙印、袖口垂下時手腕上的咬痕……這不是盧嘉木第一次在林滿杏身上這樣的痕跡,薛理在她身上留下來的痕跡。
可以說,之前的好幾次,盧嘉木看到這樣的痕跡后,都會講薛理的壞話。男人對男人的惡意本就很大,更別說他原本就很擅長罵人,再惡毒的話他都能信手拈來。
可一次兩次……當他發(fā)現(xiàn)每一次林滿杏都會維護薛理,盧嘉木意識到,不一樣了,薛理在林滿杏心中的地位,不一樣了。
而改變這一切的,只是因為。
于景煥。
因為薛理是于景煥的舅舅,因為薛理有一張和于景煥相似的臉,所以他就可以輕而易舉得到林滿杏的青睞。
想到這里,盧嘉木就忍不住緊咬后槽牙。他的眼中早已沒有了對一同長大發(fā)小去世的惋惜,只剩下了快要溢出的憎惡。
真是,死了都不讓人安生。
只是,讓他厭煩憎恨的人當然不止薛理一個,林滿杏身邊的男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林滿杏會好好對待的人也太多太多了,以至于盧嘉木開始止不住地惶恐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