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這些如果、這些可能,都會被他變成現(xiàn)實的。
他相信,他一定會做好這個于景煥的。
做好這個,滿滿喜歡的于景煥。
——沒有任何人能做得比他更好。
沒有任何人……嗎?
那如果,是活過來的于景煥呢?
“薛理,你這個冒牌貨,既然我已經(jīng)回來了,你趕快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冒牌貨!你以為滿滿喜歡的是你嗎?你不過是我的一個替身而已!賤人!”
“去死!我沒有你這樣的舅舅!你為什么不去死?你給我去死啊!”
“滿滿是我的,她是我的!我才是于景煥,我才是她最喜歡的人!”
“……”
“啪”的一聲,面前的鏡子碎裂開來,原來鏡面中那張像是他,卻又比他還要年輕的面龐,此時卻滿是鮮血,就連眼白中也是一片血染過的紅。他面目猙獰著,伸出雙手就要掐住他的脖子,扭曲得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倀鬼。
脖頸處被人死死掐著,薛理想要掙扎卻怎么也掙扎了??諝獗粍儕Z,大腦在缺氧,薛理忍著眼珠炸裂的脹痛感,看向男人身后那碎掉的鏡片之一,瞧見了自己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面龐。
“嗬、”
微弱的氣音從他破裂的喉腔中溢出,薛理能感覺到脖頸處的那股力道越來越重,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昏沉。
終于,在他呼吸徹底消散,眼睛也無力地閉上后——
躺在床上的男人,猛地驚醒過來。
“嗬、嗬、”
窒息的痛苦仿佛還殘留在身體里,薛理睜大雙眸,急促而又狼狽地喘息著。但緊接著,他就又想起什么,下意識轉(zhuǎn)身看去。
便見,赤裸的少女正像是只抱著尾巴睡覺的貓似的,蜷縮在他右側(cè)的床褥上,毛茸茸的腦袋朝著他這個方向歪著。她呼吸均勻又規(guī)律,纖長如蝶翼般的睫毛,在眼窩處落下一片陰影。睡顏乖巧又酣甜。
一瞬間,薛理那顆跳得失控的心臟漸漸平靜,原本冒出一身冷汗的身體也逐漸回溫起來。
還好。
只是個噩夢而已。
這只是一個噩夢。
薛理俯下身,將還在熟睡中的少女輕輕摟在懷中,一下又一下地親著她的發(fā)、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一下又一下,他像個患得患失的怨夫想要尋求虛無縹緲的安全感般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