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寄風下一秒就在心里罵人。
她要抖就讓她抖啊,你在這里爹個這么勁兒,又不是踩你大腿上,你憑什么不讓她抖?我都沒說什么呢?你叫什——
柴寄風的暗罵,很突兀地就止于下一秒。
因為他看見的手掌,忽地就摸上了林滿杏的膝蓋。
西裝褲褲腳忽然上提,男人其中一只皮鞋也肉眼可見地踮起了后半跟,顯然是薛理要俯下身做什么。
一瞬間,柴寄風呼吸停滯,他死死地盯著桌子和林滿杏中間的那圈空隙,大腦都變成一片空白,只剩下心跳聲在腦中回蕩。
“咚”
“咚咚”
如同按下加速鍵,心跳變得越來越快,仿佛是有什么無形的力量在催促它、強迫它、追殺它,讓它快點、再快點、更快點。
有那么一刻,柴寄風甚至懷疑自己的心跳聲會就這么落進了薛理的耳中。
薛理會發(fā)現(xiàn)他嗎?
薛理發(fā)現(xiàn)他,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如果薛理發(fā)現(xiàn)他,他會怎么想?他會以為他躲在這里……
是在跟林滿杏偷晴嗎?
這個念頭一出,柴寄風立刻就感覺到心臟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所包裹壓縮著,所以心跳才會這么快,快得嚇人。
“突然抖腿是不是冷了?”
就在這時,柴寄風聽見薛理這么說道,對方的每一個音節(jié)都在敲擊著他脆弱的腦神經(jīng)。而隨著最后一個音節(jié)落下,柴寄風看見,薛理那只手在捋平林滿杏的裙擺后,驟然消失他的視野中。
頓時,柴寄風覺得脖頸上那只無形的手松開了。他無聲地大口呼吸,緊繃的神經(jīng)一下子放松下來,情緒的極端改變,讓他甚至都沒有心思再去聽他們的對話,只知道狼狽地、不發(fā)出一絲一毫聲音地喘息著。
“我摸著膝蓋好像有點涼?是不是今天衣服穿少了。我去把辦公室里的溫度再調(diào)高一點?!闭菩母惺芡炅譂M杏膝蓋的溫度后,薛理很快就收回手起身,說著就想要去調(diào)整辦公室內(nèi)的控溫系統(tǒng)。
但緊接著,薛理又想到什么,轉(zhuǎn)身走了回來。他道:“算了,還是直接去吃飯吧。前幾天太忙了,都忘了叫人送些衣服到休息室。要是冷的話就先穿我的,待會兒我再讓何助給你送件長的大衣?!?/p>
說罷,薛理就牽住林滿杏的一只手,同時將她的椅子往自己這個方向拉出來,問她:
“滿滿,晚上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