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光這么喊林滿杏肯定醒不過來,所以薛理直接就俯下身,扶住林滿杏的脖頸和肩頸后,便讓她靠在他的大腿上,然后又喊了兩聲。
滿滿……
好像有人在喊她?
迷迷糊糊聽到耳邊有什么聲音,身體也好像被人移動(dòng),林滿杏很艱難地睜開眼皮,抬眸看去。
可她實(shí)在是太困了,頭沉得厲害不說,眼皮也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樣,光是睜開都要費(fèi)好大力氣,更別說眼眶里還帶著睡不醒的淚花。
這也就使得,她意識(shí)混沌地看去時(shí),跟漿糊似的腦袋和打了馬賽克的視線,讓她半天都反應(yīng)不過來面前那張臉是誰的。
——是于景煥嗎?是他回來了嗎?
林滿杏暈暈乎乎地想著,腦袋一偏,眼睛一閉就又要睡過去,嘴巴也跟著吧唧了兩下。
喔……是于景煥啊。
他終于回來了……
“滿滿,我先扶你起來吃藥好不好?你發(fā)燒了,聽話,先把藥吃了再睡。”
于景煥又講話了……他讓她吃藥,但是她不想吃藥……林滿杏很遲鈍,可最后還是潛意識(shí)地就選擇了服從,用著有些黏糊糊聽不清的聲音一連說了好幾句好。
“那滿滿把嘴巴張開,吃藥。”
聲音再一次響起,林滿杏眼睛都睜不開了,但還是聽話地張開了嘴巴,扯著干澀的嗓子“啊”了一聲。
直到嘴唇被什么冰冷的東西碰到,舌頭上又多了一顆一丟進(jìn)來就黏住了的膠囊后,水杯的邊緣才貼了上來,林滿杏一連喝了好幾口,然后……
她就咬著杯口,腦袋一垂,又睡著了。
看見這一幕,本來因?yàn)橹父共恍⌒呐龅绞裁?,而感覺有些不太自在的薛理,一時(shí)間也顧不上剛才那奇怪的感覺了。他眼神流露出幾分無奈,看著托盤里還沒來得及喂完的藥,只得又一次叫醒林滿杏。
直到見幾枚膠囊全都喂完,薛理心下這才勉強(qiáng)舒了口氣。緊接著,他小心翼翼地就要扶著林滿杏讓她重新枕在枕頭上。
卻在這時(shí)候,薛理忽地感覺到林滿杏的臉頰蹭了蹭他的掌心,像是自然界中的幼崽下意識(shí)地親近自己的母親般,姿態(tài)依賴。他甚至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她呼吸間吐出的熱氣,燙得他整只手都麻了。
見狀,薛理心頭軟了一塊,不由地露出一抹看上去像是憐愛的詭異笑意。
可這種心頭的柔軟沒有持續(xù)太久。
因?yàn)楫?dāng)薛理替她捋好頭發(fā),調(diào)整枕頭,又扯了扯被子掖好被角時(shí)——
“于景煥,你、你回來了啊……”
一瞬間,薛理臉上的笑容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