檻兒沒有告狀的意思,太子可能知道實情,以防萬一她當然不能隱瞞太過。
駱峋并沒有試探她會不會對他瞞下此事的意思,試探已經清楚的事也沒意義。
他只是想從檻兒的只言片語中觀察出,她是否有將鄭氏的挑撥之言放在心上,
見她神態(tài)自然并無異樣。
駱峋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臉,低聲問:“孤的確如此說過,孤偏你,給你晉位。
與你一道撫養(yǎng)孩子,但今后或許不會允你與太子妃爭權,你可會不甘?”
檻兒微微愣神,心里卻是忍不住扶額,暗道原來他是要問她這個問題。
得虧她有經驗,若不然還真不好答。
爽快干脆地說不會吧。
可信度太低。
太子也可能會覺得她過于胸無大志,進而懷疑她今后能不能護住孩子。
猶豫地說會,或者有一點點不甘吧。
這會兒還只是個小侍妾呢,就想著要和主母爭管家權啦?簡直大膽放肆!
所以說跟儲君這個半君相處也是伴君如伴虎,這感覺真不是說說而已。
檻兒的腦子轉得飛快。
在心里擦了一把額頭并不存在汗,她看了眼隆起的腹部欲言又止了一下。
隨即手從太子的胳膊上滑下來握住他的大掌,眼神清亮地看著他,聲音輕柔。
“早先妾身問您,會不會嫌棄妾沒有學識不會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您說不會。
妾身信您,也很高興,您的一句不嫌讓妾有種自己原來其實很好的感覺。
這半年多您給了妾身寵愛,給了妾身孩子,給了妾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p>
“妾身現在每天真的很開心,很滿足,妾沒有念過書,懂的大道理不多。
但知足常樂妾身卻是明白的,妾出身微寒,入宮以來做的也只有按吩咐辦差。”
“權不權的……”
“妾身若說自己從沒想過,您定不信,可妾還是想說,妾身入宮之初到跟您之前最大的心愿只是好好活著?!?/p>
娘臨終前讓她一定要活下去。
說只有活下去她才能看到漂亮的花花草草、看到喜歡的小狗小貓、看到明媚的太陽、看到變成星星的娘。
等她長大了。
她也可能會像娘一樣,有一個小小的女兒。
檻兒對她娘的記憶終止于此,她沒有想過自己長大后會是個什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