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問題只有一個答案。
除非賽爾維斯是什么人人得而誅之的罪人,不然非親非故的,他不可能對自己和普利特有如此戒備心,他想瞞的顯然就只剩下了一個人。
溫特米爾生出了一股沖動,想要挖出這個秘密擺在伊安面前,告訴他眼前這個人有事瞞著他,根本不值得他的偏愛。
他的想法映射到了他的表情上。
原本嫻靜淡雅的微笑越來越興奮,到了最后甚至有點扭曲。
賽爾維斯沒注意到,他已經順著圣子的提問回憶起了他的來處——那個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得到的地方。
因為伊安的提議,在到達下一個城鎮(zhèn)時幾人把馬車換成了馬。
原本需要花費四五天的行程縮短了一半,在大約兩天后,圣子帶著伊安一行人回到了王都。
而在他們趕路的短短兩天時間里發(fā)生了很多事,伊索拉的西部區(qū)域下了場很大的雨,河水倒灌,淹沒了大部分沿岸的農田。
原本還在氣頭上的阿利斯泰爾忍不住擔心起伊安的情況,疑心他那個小木屋根本就擋不住這么大的雨,伊安會成為一只可憐的,被淋得皮毛緊貼身體,根本保不了暖只好一直發(fā)抖的的細伶伶小貓。
只是他依舊放不下面子,覺得自己要是現(xiàn)在貼上去,伊安不僅不會領情,甚至還會就上次的事繼續(xù)把自己的臉面放在腳下踩。
阿利斯泰爾內心糾結萬分,坐立難安,涼颼颼的眼神直往身邊唯一的一個活人蘭伯特身上瞄。
蘭伯特看不下去了,覺得他想去但非要別人給他找一個借口的樣子真的很裝很搞笑。
他成功接收暗示,開始勸道:“您知道的,伊安的腦回路有時候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樣,說不定上次也是這樣,他根本不是想羞辱您,只是沒表達好而已?!?/p>
阿利斯泰爾差得就是他這個臺階,當即一拍桌子:“蘭伯特卿可是最了解伊安的人,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就再原諒他一次。走!帶上東西我們一起去看我未來的王后!”
結果顯而易見了。
木屋果然沒能擋住傾盆大雨,屋里的一切東西都被沒能及時封好的漏水屋頂?shù)満α耍í殯]有阿利斯泰爾心心念念的落湯貓。
這么糟糕的天氣以伊安的性子顯然不可能是出門了,阿利斯泰爾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自己被拋棄了。
又一次。
他重重拍在桌子上,本來就不怎么結實的木桌,在流水腐蝕和蠻力的雙重作用下直接崩裂,飛濺一地碎屑。
阿利斯泰爾低著頭。
雨水打shi了他的紅發(fā),狼狽地貼在國王棱角分明的臉上,他的眼睛隱在陰影里晦澀不明,嘴角上揚的弧度卻能被清晰地看到。
“很好,很好……”他喃喃自語,語氣越來越陰冷。
“蘭伯特?!?/p>
突然被眼前這瘋了一樣的家伙點名,蘭伯特頓時打了一個哆嗦,顫顫巍巍地給出回應:“陛下……”
阿利斯泰爾沖他笑笑,笑里帶著殺氣:“你說的很對,我確實誤解了伊安的意思,他不是想把我的顏面踩在腳底下,而是既想折辱我又想趁機把我逼走,好讓我再也找不到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