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靈嫣氣得銀牙暗咬,指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
這是她長這么大,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地求人,這種卑微到塵埃里的感覺,讓她幾欲發(fā)狂。
他江云帆憑什么?
一個被家族掃地出門的廢物,憑什么能擺出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竟要自己先滿足他的條件,他才“勉強考慮”?
若在平時,她早已拂袖而去。
但一想到父親在朝堂上日益艱難的處境,她還是將滿腔的怒火死死壓制了下去。
她抬起頭,目光清冷地看著江云帆:“說吧,你想要什么條件。無論是金銀財富,還是高官厚祿,又或者你想重返江家,只要你開口,我都能為你辦到?!?/p>
“這些,我都不需要?!?/p>
江云帆隨意地擺了擺手,仿佛那些世人趨之若鶩的東西,在他眼中不過是塵土。
他話鋒一轉:“我只要你幫我辦一件小事。最近鏡湖上不是在舉辦一場文會嗎?此事你可知曉?”
許靈嫣點了點頭,神色平靜地回答:“自然知曉。我此番前來鏡源縣,本就是為此事而來。此次文會由南毅王府舉辦,明為招賢納士,為朝廷選拔人才,暗則有為郡主擇婿之意?!?/p>
說到這里,她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嘲諷:“怎么,莫非你江三少爺,也對詩詞歌賦產(chǎn)生了興趣,想去附庸風雅一番?”
江云帆胸無點墨,毫無文采,這在整個鏡源縣人盡皆知。
他會對文會感興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詩詞歌賦嘛,沒什么意思?!苯品珳啿辉谝馑某爸S,反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過,我對那船上的人,倒是挺感興趣的!”
此言一出,客棧大堂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許靈嫣臉上的嘲諷之色霎時褪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厲。
船上的人?
那艘畫舫樓船是南毅王府的家船,船上的主人,便是臨汐郡主秦七汐!江云帆這句輕佻的“船上的人”,指的究竟是誰,已是不言而喻!
“你……”
他……他怎么敢對郡主如此……
“鏘!”
不等許靈嫣那句怒斥出口,一道清越銳利的金屬嗡鳴,驟然劃破了客棧大堂內的喧囂!
此刻堂中賓客滿座,正自飲宴談笑,這突如其來的聲響,讓所有人手中的碗筷齊齊一頓,驚愕的目光瞬間匯聚而來。
只見夕陽的橙紅光輝自窗外灑落,映照著一幕驚心動魄的景象。
那名一直默立在旁的黑衣女子,不知何時已然出鞘,手中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劍,劍尖不偏不倚,正穩(wěn)穩(wěn)地指向江云帆的眉心。
但真正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的,并非是這驟然拔出的利劍,而是那鋒銳的劍身之上,在霞光映照下,赫然鐫刻著一道清晰無比的九龍圖紋!
那是……大乾皇室,獨有的九龍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