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結(jié)底,自己還是沒用,給不了她足夠的安全與信任感。
自己貴為清貴侯府世子,權(quán)勢與富貴是與生俱來的。
可以行事荒唐,不求上進(jìn),用父親的話來說,不求有出息,只求有氣息。
所以任性,隨心所欲,就連做這順天府府丞,也是被皇帝逼著趕鴨子上架,做得吊兒郎當(dāng)。
隱藏的對手若是地位權(quán)勢在自己之上的人,靜初憑什么信任自己?
生平第一次,有了要上進(jìn),拼搏,奮斗的決心,竟然是為了一個看不起自己的小丫頭。
池宴清彎腰,輕輕地抱起靜初,站起身來。
好輕,好單薄,但是又好沉,壓得心都疼。
靜初眉尖微微舒展,一只手輕輕地捉住了他的衣服前襟,往他的懷里蹭了蹭,“嘻嘻”地憨笑。
池宴清柔聲地哄:“我?guī)阕?,回家?!?/p>
抱著靜初,抬步出了帳篷。
外面,已經(jīng)圍滿了人,全都是衣衫襤褸的災(zāi)民,還有人艱難地拄著木棍,支撐病弱的身體。
他們不放心地望向白靜初,誰也不說話,全都靜默著,只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一直默默地,目送著靜初離開防疫所,還佇立在原地,舍不得離開。
靜初不僅是他們的恩人,還是他們生的希望。
無論靜初是否承認(rèn),他們早已經(jīng)在心底里認(rèn)定,她就是那位夜半三更,不辭勞苦,前來為他們義診,并且鼓勵他們不放棄,一定要活下去的神秘姑娘。
沈慕舟袖手而立,望著眼前令人催淚的場景,抿了抿唇:“帶著宴世子去本王的帳篷,靜初姑娘此時不宜顛簸?!?/p>
然后又吩咐身邊侍衛(wèi):“速速打馬去一趟白府,請白老太爺務(wù)必來一趟。”
侍衛(wèi)領(lǐng)命,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離開。
池宴清本想將靜初帶回上京,聽了沈慕舟的勸解,徑直去了他的帳篷,將靜初輕輕地?cái)R在床榻之上。
轉(zhuǎn)身吩咐宿月與枕風(fēng)準(zhǔn)備涼水,帕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究竟能做些什么,急得如熱鍋螞蟻。
白家人很快趕到。
白老太爺被疾馳的馬車顛簸得幾乎頭暈眼花,看過靜初的情況,長舒一口氣:
“這傻丫頭是太累了,固守不住元?dú)?,這才燒熱昏迷。服過藥之后,好好休息休息,應(yīng)該并無大礙?!?/p>
沈慕舟客氣道:“有勞白老百忙之中辛苦這一趟?!?/p>
白老太爺不好意思地道:“靜初給殿下和宴世子添麻煩了,老朽慚愧?!?/p>
白靜姝立即出聲道:“既然靜初無恙,只是需要靜養(yǎng),就讓她跟祖父一同回府吧。我與大哥也就不用為她操心了?!?/p>
一旁池宴清冷冷地道:“不用白大小姐你操心,她自然有我的人照顧?!?/p>
白靜姝委屈道:“宴世子誤會我了,我只是覺得,府上更方便靜初養(yǎng)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