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暫時無暇回復(fù)薛香。
只有狄繡見沒人說話,張口卻先打了個噴嚏,然后抽著鼻涕水回答薛香:“要搬家哩。
”“搬去哪里?”薛香出門晃悠了一趟,回來家就要搬走了還沒有通知他。
——“搬去天界。
”江中元的小箱子塞進(jìn)了大箱子,如是答道,終于她又想起薛香這個人來,補(bǔ)充說道:“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吧。
”薛香也沒什么可收拾的,他回自己屋子,只將那個裝東西的匣子找出來,把狄繡的小藥瓶裝進(jìn)腰間的兜子里。
又握著阿姐的小泥人左右比劃著塞不進(jìn)兜子,心想總歸還是要回來的,能不帶的就不帶了吧,便把泥人放回去鎖好。
四個人集合的時候,腳底下堆疊的盡是江中元的一堆也不知用不用得上家當(dāng)。
“鈺玨不去嗎?”狄繡問江中元。
“她離不了水,去不了。
”薛香檢點著行李,左手舉起一個蒲扇,右手舉起一個暖爐:“這些帶去干什么?”天界那沒有四季和風(fēng)雨的地方,這種東西想破腦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用上。
江中元說:“你放好,別管,搬家要有搬家的樣子。
”薛香話最多,挑最重的行李,狄繡次之。
李干話不多,但能力強(qiáng),也可以多背一些。
分來分去,江中元只給自己分了幾個包袱的衣物。
四個人好似難民一般用最狼狽的姿勢拿上這一個人的行李,去往一個對狄繡來說十分陌生的地方。
破天荒的,她沒有感到什么緊張和迷茫。
江中元前xiong后背全繞著包裹,興致卻是很高,眉飛色舞地昂著頭在前面帶路,又一邊給狄繡介紹這個即將去到的臨時住所:“繡繡沒去過吧,我跟你說,天界可干凈了,你在地上打滾都沾不上灰塵。
雕梁畫棟,全是玉石做的,回來的時候我們敲兩根帶走。
”她把天界形容得富麗堂皇,在狄繡站上天街的時候,期待與興奮拉滿xiong膛。
他們推著行李走過長長的天界,停在依舊形容枯槁的江中秋面前。
狄繡還在打量這個被吊住的病態(tài)美人,江中元已經(jīng)在一邊張羅著李干和薛香把行李掏出來如何如何擺放,一邊同江中秋說話。
“阿姐,我給你介紹,這只小狐貍叫狄繡。
薛香!把鍋子放遠(yuǎn)一點,油煙會熏到阿姐的!”“阿姐,我這次把大家都帶來了,我們好好聚一聚。
李干李干,那是我的藥壇子,不是鹽罐。
”狄繡看著空曠的天界,除了兩排柱子,她沒有辦法將這里與“家”這個字聯(lián)系起來。
還有身旁這個江中秋,為什么不把她解放下來,要讓她一直吊在這個新“家”里嗎?她有好多想知道的,但也只能先收拾江中元的東西,因為江中元的任務(wù)派發(fā)到她了。
所有人都在忙活,就她站在那里東西南北上下左右地打量,顯得格格不入。
總算部署完一切之后,天界上千年上萬年來,頭一次升起一道炊煙,裊裊直上。
四個人圍坐成一圈,一邊喝著茶,一邊等鍋里燜出來的美味雞肉。
連江中秋的腳下,也墊上了厚厚的一層軟墊,兩臂間歪著的腦袋,好似也在聽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