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又是橫割一刀過來,狄繡仰面去躲,仍是稍有大意,顴骨肉有些微擦到道口,劃出一道一寸的口子,血水滲出來。
她連忙一低頭,把傷口抵到江中元的臉上,直把顴骨往她嘴邊蹭。
江中元一個勁地亂動,血水糊了她一臉,可算送進一些嘴里。
她又去找薛香,也把臉湊到薛香臉上。
薛香卻捧著她臉,喃喃著“好大一個餅”,大老板的刀劈過來他還知道帶著狄繡躲,又說那飛過來的白刃寒光是塊“飛餅”。
被他提著頭連躲了三個飛餅之后,他終于一口咬在狄繡的顴骨上,還好不算十分用勁,狄繡只有些許吃痛。
小老板還黏在薛香的肩膀上,狄繡瞥到他便給了他一拳,將他從薛香身上打下去了。
到底還是個小孩子,他捂著鼻梁,喊著“好痛”,就躺下去放聲哭了起來。
大老板左手的菜刀飛出去就插在小老板旁邊的地上,他道:“男子漢大丈夫,哭什么哭。
”江中元已經(jīng)清醒了,不知何時已經(jīng)爬起來站在桌邊,掄起一條長凳子甩向大老板,被他用胳膊格擋住斷成兩半。
江中元說:“小孩子要哭就哭,他這么小算什么男子漢。
”小老板卻立馬止住了哭聲,爬起身鉆到他爹身后,對著江中元頂嘴:“你才不是男子漢。
”薛香神智恢復(fù)后便覺得肩頭傳來陣痛,一看還出了血,忙去看狄繡和江中元。
狄繡的臉上也帶了傷,江中元可能也傷在臉上了,具體傷在哪里不清楚,反正血糊了一臉。
他頓時氣血上涌,朝著大老板一連踢過去兩個條凳,均被他用菜刀劈開。
有半條凳子飛進了碳火爐子里,半滅的爐火頓時噼啪地重新燃起活力。
大老板沒有料想到蘑菇中毒的兩位能這么快就清醒,一打一打的還是個看起來嬌弱的小狐貍他心里勝算滿滿,一打三不確定,現(xiàn)下他一時不敢貿(mào)然動手。
薛香又是踢來一條凳子,他卻是將小豪豬推開,自己硬生生吃了一記。
凳子砸碎在他腦門上,他也“嗚哇”地亂哭起來:“各位大人行行好,我們父子倆逃難至此,若不是山窮水盡,又怎么會做這種人肉買賣。
”江中元問:“逃什么難,怎么就山窮水盡了,還能掛羊肉賣蘑菇,這不是挺會做生意的嗎?”大老板便編出一套吾兒身患頑疾的,非活血活肉做藥引不得活,這種半真半假的鬼話故事來。
他可能也沒想到面對著的三個,全是那也不關(guān)我事的冷漠態(tài)度。
如此軟硬不吃,莫不是真的要拼個魚死網(wǎng)破了。
他低聲念了一道口訣。
帆布擰起來不斷縮小空間,但是他忘了爐子里的火燒起來了,帆布一碰到火苗,就燎成火原,四面同頭頂同時燒了起來,本就火爐一般的棚內(nèi)頓時又濃煙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