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把梁上泉消失和莊貴人落胎,梅貴人之死串聯(lián)起來,得出倆人皆和周南茉有瓜葛,或者說是跟她和江白有牽連。
第一次可以用巧合遮掩過去,第二三次還是如此,就顯得有點蠢了。
莊貴人被人擊中摔在地上,符合江白會武,暗中行動的情況,最要緊的是,江白原先伺候西廠總督,多少有點功夫在身上,腿腳矯健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把江白送進慎刑司好好審問,務必讓他把梁上泉失蹤和莊貴人為何落胎,梅貴人摔死一事,吐露干凈,至于周常在暗中觀察,無辜的話,隨她去?!?/p>
“要是沾染血腥了,賜白綾,扔去亂葬崗?!?/p>
“是。”
隨著黃安喜的腳步,侍衛(wèi)們涌入永和宮,不顧周南茉震驚惶恐阻攔,干脆利落把江白捂嘴拖走。
周南茉囫圇拽住即將離去的黃安喜,驚慌失措詢問:“還請公公告知,這可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為何突然對江白發(fā)難,還請公公點撥一二?!?/p>
身子軟得厲害,一個勁往地上墜,拖得黃安喜不得已彎腰,雙手攙扶她落座,面露為難:“奴才不知,請小主恕罪?!?/p>
“皇上還等著奴才,奴才告退?!?/p>
語畢,強行掰開周南茉抓緊的手,腳步匆匆離開,剛走兩步,生怕周南茉追上來,直接小跑沖出去。
周南茉確實追出去了,一路跟隨來到啟辰殿,跪在殿前磕頭:“婢妾有事求見,求皇上饒恕江白,求皇上饒恕江白……”
聲嘶力竭的哭腔,漸漸沙啞,額頭破皮滲血,汗流浹背,眼淚更是如同斷了線的珍珠,墜在地面上。
蘇陽旭聽了好一會,這才命黃安喜把人叫進來,眼睜睜看著周南茉,腳步踉蹌逆光進來,跪在自己腳邊磕頭,如泣如訴哀求:“求皇上饒恕江白?!?/p>
蘇陽旭挺直腰板,隨意抬起她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四目相對,溫柔笑問:“你可是他犯了什么錯?”
“婢妾不知?”
周南茉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小心屏息,搖頭。
充滿恐懼的瞳孔猛縮一顫,身子蜷縮,膝蓋挪跪上前兩步,雙手攀上蘇陽旭衣擺:“求皇上……”
“你都不知道江白犯了什么錯,就敢跑到朕跟前來為他求情,當真是恃寵而驕了?!?/p>
生出厚繭的指腹,摩挲對方下巴,厚繭勾嫩肉,隱隱發(fā)癢,但周南茉不敢伸手去撓,只能輕蹭兩下,身子縮瑟,害怕道:“他是婢妾的奴才,不管做了什么事情,都是婢妾御下不嚴所致?!?/p>
“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把江白交給婢妾,讓婢妾親自處置,好給底下的奴才們殺雞儆猴。”
“你也是朕的奴才,江白朕怎么就不能處置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算是賜死,你們主仆二人也得領旨謝恩,明白嗎?”
摩挲下巴的手,一點點往下移握住脖頸,如同毒蛇盤頸,一點點收力,扼住喉嚨,呼吸不順,胸腔氣息逐漸稀薄,慢慢辣疼,周南茉臉色漲紅。
脖頸處和額角處青筋凸起搏動,好似一條條青龍扭動,格外鮮活,瀕臨死亡,求生欲望達到巔峰,她竟敢伸手去掰蘇陽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