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還是那么笨拙,棉簽碰到傷口時,蘇硯還是會疼得縮一下,但這次,他沒躲開,只是看著沈硯舟認(rèn)真的側(cè)臉,看著他額頭上滲出的汗珠,看著他眼里的緊張和心疼。
“你以前……經(jīng)常打架嗎?”蘇硯忽然問。
沈硯舟愣了一下,棉簽差點戳到傷口:“打……打過幾次,跟賽車場那些人,為了搶賽道?!彼麚狭藫项^,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都沒打贏過,他們比我能打多了?!?/p>
蘇硯笑了,眼里的光像落了星星:“那剛才為什么那么勇敢?”
沈硯舟的臉忽然紅了,他低下頭,假裝專心致志地貼創(chuàng)可貼,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因為……因為你在我身后啊?!?/p>
辦公室里安靜下來,只剩下窗外的風(fēng)聲,還有彼此的心跳聲,“咚咚”地,像在合奏一首溫柔的歌。
沈硯舟給蘇硯貼好創(chuàng)可貼,又拿起碘伏,想給自已處理胳膊上的傷口,卻被蘇硯按住了手。
“我來吧?!碧K硯的聲音很輕,帶著點不容拒絕的溫柔。
他拿起棉簽,蘸了點碘伏,小心翼翼地往沈硯舟的傷口上涂。沈硯舟的傷口比他的深,血還在慢慢滲出來,看著有點嚇人。
“疼嗎?”蘇硯的動作很輕,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不疼?!鄙虺幹劭粗痛沟难劢?,看著他認(rèn)真的樣子,忽然覺得,這點疼,根本不算什么,“比被我爸罵‘廢物’輕多了?!?/p>
蘇硯的動作頓了一下,抬頭看他,眼里帶著點心疼:“他為什么總罵你?”
沈硯舟笑了笑,有點自嘲:“因為我沒按他的意思活。他想讓我繼承家業(yè),我卻喜歡賽車;他想讓我聯(lián)姻,我卻想讓這個項目……在他眼里,我讓什么都是錯的。”
蘇硯沒說話,只是低下頭,繼續(xù)給他涂碘伏,動作放得更輕了些。
“不過現(xiàn)在覺得,好像也沒那么重要了。”沈硯舟看著他的發(fā)頂,聲音很輕,“至少……有人覺得我讓得對。”
蘇硯的肩膀微微聳動了一下,他沒抬頭,只是把創(chuàng)可貼貼得更緊了些。
“好了。”他說,聲音有點啞。
“謝謝?!鄙虺幹劭粗砸迅觳采夏莻€歪歪扭扭的創(chuàng)可貼,忽然覺得,這是他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窗外的天漸漸亮了,第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照進(jìn)來,落在他們身上,暖洋洋的。新的一天開始了,帶著傷痕,也帶著……一點悄悄滋生的希望。沈硯舟看著蘇硯收拾急救包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項目,這個老城區(qū),還有身邊這個人,或許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個可以讓他覺得“值得”的地方。
沈硯舟看著蘇硯收拾急救包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項目,這個老城區(qū),還有身邊這個人,或許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個可以讓他覺得“值得”的地方。
他拿起桌上的圖紙,看著那個圓弧形展柜,看著旁邊那個小小的三角形支撐,忽然笑了。
或許……他們可以一起,把這里變得更好。
或許……他們可以一起,把過去的灰,都擦掉。
陽光越來越亮,把整個辦公室都照亮了。